这就不是攀比这么简单了。
想到此,柳荃忙对相公眨了眨眼。
齐誉会意地点点头,变得沉吟起来。
“族长打算怎么个修法?”
“和陈家一样,刷刷漆,做些修补。”
据柳荃所知,陈家修补祠堂总共花去了不到四两银子,怎么到了齐家就需要十五两了?
别说三支了,自己一家的出钱就足够用了。
那多余的钱,岂不是落入了操心人的手中?
齐誉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二老这哪是为了祖宗操心呀,分明就是觊觎自家的银子。
古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想到自己赚点小钱还被惦记上了。
柳荃笑道:“要么这样,修祖祠的事由我长支来做,到时候花多少钱,我会记在一本账上,每支公摊了也就是了。我估摸着,最多每支不会超过二两银子。”
齐秋川一听就不乐意了:“这可不行!你们家虽是长支,却没有老一辈的男子,修祖祠这种大事岂能由你们后辈来做?”
齐竹常也道:“确实不妥,这种事必须要由长辈们操心,你们年轻人经验不够。”
柳荃一笑,道:“那也行,就由你们长辈们来做,我只提一点要求,就是要监督采买。”
娘子这是在索要监督权呀。
齐誉也不插话,明显是有默许的意思。
齐秋川断然拒绝:“哪有晚辈监督长辈采买的道理?这要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被人笑话?”
这样就谈不拢了……
齐誉正色道:“我觉得吧,咱们实在没必要去跟陈家攀比,真若要修祖祠的话,不如翻翻屋顶,干点实在的事。”
“修瓦面?”齐秋川一愣。
齐誉点点头:“不错,前几天我路过时看过了,祠堂屋顶的茅草全都已经腐烂掉了,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
祖祠的面积很大,真要翻瓦可就是大工程了,没有个十几两银子还真下不来。
主要是,那种活不仅操心费力,还没有油水拿,哪有刷刷漆来得简单?
“你说错了!我也看过了,祖祠的瓦面目前还好,确实没有必要去修。”齐秋川道。
“呵呵,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真若碰上个风雪天,真有可能会塌的。”齐誉又劝道。
“怎么?你还怀疑起二叔我了?告诉你,我吃过盐比你见过的米都多,我说不会塌就绝不会塌的。”齐秋川哼道。
柳荃插言道:“那万一塌了呢?”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就从没看走过眼,若真是塌了,我就一头撞死南墙。这回信了吧。”
齐誉道:“信了……”
齐竹常敲着桌子道:“不要扯那么远,还是说正事吧,阿瞒呀,这笔银子你到底掏不掏?”
“我没说不掏呀,只要让我娘子监督采买,花多少钱我都会出。”齐誉笑道。
这话已经很露骨了,就差后面一句没有明说了。
“哼!”
……
最终,齐誉没有妥协,齐家二老也怀着愤懑悻悻离去了。
齐秋川暗自思量:齐阿瞒确实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
齐誉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娘子说得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以前是因为自己的懦弱才被他们吞掉了田地,如今岂能重蹈覆辙?
对坑过自己的人要多加防备,而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则要心怀感恩。
摘赏的成功,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要多亏了游掌柜的举荐,对于他这种仗义人,一定不能失了礼节。
<b/> 所以第二天一早,齐誉就买了一些礼品,去感谢鹿鸣书舍的掌柜游祥。
“是贤侄来了啊,快请里边坐。”
称呼又变了。
最初为先生,然后为公子,再到现在的贤侄,循序渐进。
不过,这也说明了二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
“游叔先请!”齐誉拱手一笑,顺便把手里的龙井茶递了过去。
一声游叔,直让游掌柜心中一叹:真是个上道的年轻人,难怪知县大人都会高看一眼。
茶叶算不上好,却含着齐誉的感恩之心,这才是让游掌柜真正高兴的原因。
齐誉呵呵一笑:“若非游叔的提携,小侄我是没有机会摘到那笔赏银的。”
“贤侄不必自谦,机遇是一个方面,但关键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运气一说,不过是一些心怀嫉妒的人的风凉话罢了。”游祥笑道。
齐誉点点头,示意受教。
游掌柜又道:“绘画不是主业,贤侄还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科考上来,某个出身才是正道。”
“不瞒游叔说,年后的县试我已经着手准备了。”
“这就对了!”
又聊了一阵,齐誉正要告辞,一瞥间却被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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