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怎么这就说上就寝的事了?”谁知孔璐华听了之后,似乎不仅不满意阮元这个回答,还意外的多了一份幽怨。说着,孔璐华也探出双臂,轻轻笼在了阮元右臂之上,轻声道:“夫子,你怎么也不想想,我们都已经好久……”说着说着,粉颊之上也带上了一阵晕红。
“夫人,这……”阮元也不禁哑然失笑,道:“夫人,今日也都入夜了,夫人也早些休息吧,明天还……”
“夫子,嘻嘻……”忽然之间,孔璐华双眸一闪,对阮元轻轻笑道:“夫人最近看到一片文章,里面有几句话,夫人看不懂呢,要不,夫子先帮我解释一下如何?”
“好啊,夫人是遇到什么难解之语了?”
“嗯……这几句话是……欲生于情,在性之内,不能言性内无欲,欲不是善恶之恶。天既生人以血气心知,则不能无欲,若天下人皆如佛绝欲,则举世无生人。欲在有节,不可纵,不可穷。夫子,这段话,夫子要不要从头开始,给夫人讲讲是什么意思啊?”孔璐华说着说着,得意之情,已是溢于言表。
阮元听着,也不禁暗暗惊叹,因为这正是他的一篇解经之作。
“夫人,这……我这篇《性命古训》,只不过是一时闲暇,偶一为之,其中尚有不少缺漏之处,还没准备正式定稿呢,夫人你不能……”阮元还在想着解释一番。
“夫子这篇文章叫《性命古训》呀?可是夫人看着,你写得很好啊?这篇文章上能引圣人之言,下能贯穿古今之事,可是一篇佳作呢。还是说,夫子你平日所言考据之言,只是为了欺瞒夫人呢?”孔璐华开始进一步展开攻势。
“夫人,话虽如此,可今日毕竟入夜了,要不还是来日……”
“夫子,你说的‘来日’,是哪一日啊?”孔璐华道:“今年一年,我都还记着呢,一共才……才只有七日,夫子,这节欲不同于绝欲,可是夫子自己说的呢。怎么,这句话到了夫子自己身上,就不作数了吗?”
这样说来,阮元也有些歉疚,看着孔璐华时,只见她面色之间,隐有憔悴之态,想来一年里自己有大半年不在杭州,抚院事务大多是妻子一力操劳,也着实难为了她。又见她温柔俏丽,依然不减从前,与自己同舟共济五载,更是多了一份成熟风韵,不由得暗暗心动,笑道:“这般看来,夫人是真心喜欢这样的日子啊?”
“那当然了。”孔璐华轻轻一笑,柔声道:“和夫子在一起做夫妻,我……我很开心啊?夫子人又温柔,又有学问,这一年下来,你也成了浙江的英雄了,能和夫子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多少人想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阮元看着妻子情意深重,心中更是激荡,不觉之间,竟也将孔璐华抱了起来。
“夫子,你……你抱着我做什么啊?”孔璐华也不觉吃了一惊。
“和夫人在一起,也是我的福分啊?”阮元笑道:“夫人可是堂堂衍生公府的千金小姐,海内第一美人呢。而且,夫人诗作,在国朝女子之中,也算首屈一指了,能与夫人这般才貌双全的佳人做夫妻,我也很开心啊?”
“夫子,你什么时候这般油嘴滑舌了?你放我下来!”
“怎么?方才不是夫人主动开的口吗?夫人还想反悔不成?”
……
不过这个夜晚,孔璐华还是非常满意,因为直到夜深人静之时,阮元依然握着她的手臂,不愿放开。
“夫子,你怎么还握着我的手啊?夫人的手好看吗?”
“是啊,夫人的手就像玉雕一样,特别美。”
“唉,夫子这出门大半年,也不知和谁学了这番话来,都有些不像夫子了。不过……嘻嘻……”孔璐华言语上虽不相让,心中却是无比开心,可这一夜欣喜之余,她却也意外的想起了与她同迎风雨的刘文如。
“夫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夫人这又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是夫人想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呢?哈哈,这可是难到我了。”阮元不禁笑道。
“夫子,以后要是有闲暇的时间,你……你也去陪陪书之姐姐和月庄吧。她们总也是你的妾,若是进了咱们阮家这许多年,还都没有一儿半女,也是我对不起她们……”孔璐华终于把这段话说了出来。
“哈哈,夫人这话,却也不像以前的夫人了啊?”阮元笑道:“怎么?是爹爹想要孙子了,才这样和你说的,还是……”
“爹爹没说什么……”孔璐华玉颊上又是一阵晕红,小声道:“夫子,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我想要夫子这个丈夫,可我也舍不得她们这两个姐妹啊?这几年下来,都是我和你同房,她们那里,你一次都没去过,这样她们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啊?回头想想,也是夫子为了照顾我,才这样的,可这样下来,我总是觉得,和书之、月庄她们,就不算真正的姐妹了。所以我也想着,要不就把你分给她们几日,这样我们就两全其美了,多好啊?而且,或许书之姐姐比我幸运,过得几日,就真的有了孩子,也说不定呢。”
“既然夫人都开口了,那……这样也好吧。不过,夫人的心思可真有趣啊?”阮元笑道。
“你笑什么?我可警告你,虽然我允许你去她们那边了,但你不许连续在那边过夜!夫人这里,你要是有半分懈怠,我一样要你好看!”
“好,我都听夫人的还不够吗?”
“再诚恳一点!”
……
不久之后,刘文如和谢雪也终于得到了和阮元同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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