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共是两人,带了一车蔬菜,就送到这门前,和以前一样啊?大人,小的之前就是这里护卫,和那两个菜农也认识有些时日了,肯定没错的。”卫兵道。
“你这分明是在说谎!”阮元怒道:“你看看这里掉下的海草,若真的是两个菜农过来,他们送菜从东郊到这里,不过四五里陆路,又是从哪里得了这海草放在身上?我出门不过小半日,来往之人又不多,你怎得说起话来,却是如此支吾?定然是你心中有鬼!”随即便对两名亲兵道:“速速将他拿下,送到参将蔡大人那里,严加讯问!”
两名亲兵应声而前,登时擒了那名卫兵,卫兵哪里肯束手就擒,忙大声叫起冤来。正好杨吉这时从门内经过,听着卫兵叫声,也自不解,出来问阮元道:“伯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刚一回来,就把他抓起来了?这王顺说是在抚院东门当差一年了,从来没什么差错,难道还能犯事不成?”
“没出过差错?”阮元问道:“杨吉,他说方才有人过来送菜,当时你也在,我且问你,是不是送菜的共是两个菜农,而且送进府中的都是蔬菜,别无他物?”
“是啊,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若是这样说,那没错啊?”
“怎么可能没有错?”阮元道:“你且过来闻闻,这里满是海水盐卤的气味,杭州菜圃多在城东钱塘江畔,若是就近送菜,哪里有可能接触到盐卤?定是这二人之中,至少有一人根本不是菜农,只是多半与菜农混熟了,所以连你也瞒过去了!杨吉,快去叫上蒋二和二叔,把今日运进来这些蔬菜,仔细检查一遍。或许,其中有一部分,根本就不是菜,而是火药!”
杨吉听着竟然有火药被运进了抚院,也不禁吃了一惊,连忙应过阮元,回府检查菜蔬去了。这时北面牛羊司巷处,又有一队人马转入东门之前,当中的是一名三品武官,见了阮元,忙作揖拜道:“见过阮中丞,下官是巡抚衙门参将蔡庭梁,不知中丞大人这边,竟是发生了何事?方才督院那边,似乎有些异动,是以下官听闻消息,便即过来。却不知阮大人为何要将这王顺拿下?难道今日异动之人,竟是他不成?”按清代官制,浙江巡抚麾下有一只直属绿营部队,由浙江巡抚亲自指挥,平日由参将兼理军务,共有七百余人,看来这蔡庭梁便是巡抚标营参将了。
“今日督院门口,确有异动,但我看来,与这王顺其实无关。但王顺身为抚院门卫,竟对出入之人全不察觉,让人将火药混于菜蔬之中,带入我巡抚部院。蔡大人,若是他继续这样失察下去,若是哪天夜里,放入一二贼盗进来,难道我就该任由那些贼盗,将这抚院炸了不成?”阮元怒道。
阮元这些话,听得蔡庭梁一时也不知所措,忙道:“阮大人这话从何说来?方才我听大人家人之言,不过是外人送了些菜蔬入府,怎的就与火药有关系了?这王顺平日我是熟悉的,虽然有时也会犯些小错误,可纵容他人夹带火药入府,这可是重罪啊?”
阮元却依然从容,道:“王大人,方才我回府之时,便闻到这府门之前,竟有明显的盐卤气味,这里又不近海,即便运送果蔬,难道还要到海边采买吗?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方才来的两个菜农,至少有一个并不是耕种之人,而是沿海为生,或许便是贩卖私盐之辈!而盐卤味之外,这里又有一种气味,我先前极少闻到,但今年初春,我兼署兵部侍郎之职,曾赴武库清点过几日火药,这里多出来的那种气味,与那火药库的气味一模一样!难道说,这世上还另有他物,与火药气味完全相同吗?”一边说着,只见杨吉、蒋二二人,一人拿着一个菜篓,面带惊慌的从门内走了过来。
杨吉见了阮元,兀自惊魂未定,道:“伯元,你、你猜得果然不错,这些菜篓之内,确实绝大多数都是蔬菜,可就这两个,里面竟然……竟然真的有小半篮子火药!这、这下我们都差点被他害死了!”说着看着王顺,面色犹有愤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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