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伏见宫贞敦亲王于元龟三年七月病逝,但其子仁和寺门迹任助法亲王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妹妹位子女王和妹夫二条晴良还苦寒之地陆奥北郡流放。
趁着持节征夷大将军上杉氏虎上洛之际,任助法亲王就说服从三位参议兼橘氏长者薄诸光、从三位权大纳言花山院家辅、从两位权大纳言兼左近卫大将西园寺公朝、从五位下侍从花山院定煕等多名公卿,进宫上奏正亲町天皇,要求赦先前被流放至陆奥北郡的二条晴良、二条昭实、九条稙通、九条兼孝、高仓永家、高仓永相等公卿。
正亲町天皇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更是经历过两次永禄之变。他面对以任助法亲王为首的公卿逼宫,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迅速派遣前任关白近卫前久作为使者前往二条城,令关白八条景定、持节征夷大将军上杉氏虎二人尽快出面平息此事。
要知道,上杉将军家之所以能稳坐持节征夷大将军、武家栋梁、天下人,其主要原因不单单是向朝廷、皇室进行常年大量献金,而是能为死于非命的足利义辉、足利义昭两任征夷大将军复仇。
而害死足利义辉、足利义昭两任征夷大将军的从犯,就是二条晴良、二条昭实、九条稙通、九条兼孝、高仓永家、高仓永相等原先支持三好家的公卿们。三好家若不是得到这些人的暗中支持,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兵抵达京都周边,更不敢一度将近卫一族流放出山城国。
若是上杉将军家真的应任助法亲王为首公卿的要求,将二条晴良、二条昭实、九条稙通、九条兼孝、高仓永家、高仓永相等公卿赦,那么上杉将军家岂不是与三好家是一丘之貉了?
于是,正亲町天皇的暗中支持下,上杉氏虎就令京都町奉行泉重岁、京都所司代须贺盛能、山城普贤寺城城主小岛贞兴、近江三云城城主神余亲纲、摄津越水城城主千坂景亲等家臣,调集三万余军势迅速开入京都,以扰乱朝纲、祸害国政为由,将任助法亲王、薄诸光、花山院家辅、西园寺公朝、花山院定煕等十余人尽数擒拿后,连带他们的家卷一并流放至北海道的石狩国,交由石狩守护直江氏景来看管。
不但任助法亲王被褫夺了亲王、仁和寺门迹,从此被贬为庶民,就连其妹尊智女王、惠彭女王也受到牵连,皆被褫夺了女王和住持的身份,从此成为了普通的尼姑。遭到株连而被流放的公卿、住持更是多达五十余人。
虽说正两位权大纳言山科言继、正三位权中纳言兼左近卫中将德大寺公维二人曾经大力为上杉将军家的将军宣下进行斡旋,但此次他们的子嗣、女婿都参加了此次逼宫,若是不对他们进行一定的惩处,恐怕难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众口。
故而,上杉氏虎与景定进行一番商议后,就只好对山科言继、德大寺公维二人进行迁谪处理,仍保留他们登殿的资格:山科言继从正两位权大纳言迁谪为正五位下侍从;德大寺公维从正三位权中纳言兼左近卫中将迁谪为正五位下右近卫权少将。
原本,景定和上杉氏虎都快忘了流放陆奥北郡的二条晴良、二条昭实、九条稙通、九条兼孝、高仓永家、高仓永相等人,没曾想被任助法亲王来了这么一出后,就意识到先前对这些人的惩处还是太轻了,应该流放的更远一些。
随后,上杉氏虎就景定的授意下,下令将二条晴良、二条昭实、九条稙通、九条兼孝、高仓永家、高仓永相等人以及他们的家卷尽数流放至北海道石狩国去开垦荒地。
随着任助法亲王之变的迅速弹压,朝堂之上就再也没有同情二条一族、九条一族、高仓一族等原公卿的人了。就连皇室之中也没有人敢去触碰上杉将军家的逆鳞。因为,没有人想离开京都这个花花世界,更没有人想去体验北海道与阿依努人一同生活起居,所以不敢有人抬头与上杉将军家进行抗争。
更何况,上杉将军家如今已掌握天下,四海之内,莫非其土,上至公卿、亲王,下至庶民、浪人便不宜说三道四了。上杉将军家的政令一旦颁下,其结果就已然注定。
执迷不悟之人上杉将军家麾下那些骁勇善战的武士面前也只是螳臂当车罢了,没有领地、手里没兵的公卿拿什么与上杉将军家抗衡?就算是曾经一度强盛到称霸山阳、山阴两道十二国的毛利家,还有一度称霸九州六国之地的大友家,不都被上杉将军家先后击败了吗?
如今,除非所有的外样大名与朝廷、皇室联合起来,说不准才能对上杉将军家造成一定的麻烦和损失。
当然,如今皇室之中的绝大部分人是不愿意与上杉将军家交恶的。每年上杉将军家要进献给皇室不下于一千两黄金的献金,再加上御料所大都由上杉将军家的代官管辖着,毕竟没有人会对每年固定收入的钱粮开玩笑,更不想再度过着卖字画、折扇湖口的日子。
鉴于橘氏长者之位因薄诸光被褫夺官位、流放石狩而空悬,景定的大力斡旋之下,朝廷就对时任近江彦根藩藩主井尹直政进行橘氏长者宣下,并让其叙任从三位参议的官职。此后,世人皆称井尹直政为‘彦根宰相’。
景定看来,与其让那些不知根知底的公卿来担任橘氏长者,还不如将橘氏长者授予自己的养子井尹直政。因为井尹氏就是出自橘氏的国人领主。
为了答谢景定和上杉氏虎迅速平息任助法亲王的逼宫一事,正亲町天皇先是赏赐给景定和上杉氏虎二人天杯和切取兰奢待一块,而后又主动邀请他们入宫来参加和歌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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