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翻了大半，心思烦闷，再也看不下去。</p>
寅时三刻。</p>
白世玉踉踉跄跄从外面进来，背上背着的厨子，痛的哼哼出声。</p>
瞎子一瘸一拐，琴弦尽断，腿上多了个血窟窿。</p>
周易从柜台下取出酒壶：“尝一尝秘制的药酒，加了片千年人参，再重的伤也能治好。”</p>
“多谢掌柜。”</p>
白世玉倒了碗酒，小心喂到厨子嘴里，眼见着奄奄一息半死的人竟迅速恢复生机。</p>
瞎子空洞的双眼，看了看厨子，说道：“这酒太珍贵，我这点伤用不到。”</p>
“莫要推辞，明儿你还得唱曲，可不能让客人嫌弃。”</p>
周易等三人伤势稳定，有千年灵酒滋润，明日连伤口都愈合了，问道：“今儿怎么样，赤盟有没有什么进展？”</p>
白世玉面带苦涩，摇头道：“失败了。”</p>
赤盟烧了皇家第一工坊，遭到朝廷血腥镇压，明日百姓还要照常上工，甚至还要多加班将损失补回来。</p>
厨子恢复了气力，猛地拍桌子：“一直失败，再这样下去，心底的那口气儿就断了！”</p>
瞎子摇头道：“除非我全家死绝，否则断不了气儿。”</p>
白世玉回想老财所说，总觉得赤盟缺些什么，一直这么干闹下去收效甚微。</p>
周易问道：“我理解瞎子和厨子为何仇恨机器，小白你这世家公子哥，怎么也是这般？”</p>
“刚开始纯粹是报复，学了家传的武道，就想着为祖宗扬名。”</p>
白世玉说道：“后来在工坊，见多了百姓凄惨，又变成了同情。加入赤盟后，屡屡遭朝廷镇压，现在只想着反抗！”</p>
“嗯，这心路变化，差不多。”</p>
周易说道：“机器的洪流，没有人能阻挡，你们现在所作所为之所以失败，是因为缺一样东西！”</p>
厨子性子最急切，连忙问道：“缺什么？”</p>
白世玉与瞎子面露希冀，赤盟引领百姓反抗工坊，接二连三的失败极其打击信心。</p>
若非朝廷死命压榨，百姓不得不反抗，或许赤盟早就消散了！</p>
“孙掌柜”在三人眼中属于世外奇人，任凭风云变幻，我自岿然不动，而且家学渊源，传承久远，或许可以指出赤盟的不足之处！</p>
“纲领！”</p>
“你们缺少一个共同行动，可以为之奋斗的纲领！”</p>
周易幽幽说道：“你们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乌合之众，就像历朝历代的起义军，只会盲目的反抗和破坏，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p>
白世玉眉头紧皱，隐隐有所悟，却又不知何为纲领。</p>
……</p>
京城持续数日军管。</p>
今天终于解禁，其他地界还试探着营业，酒馆已经宾客盈门。</p>
堵了几天的嘴巴开始宣泄，沸反盈天，市巡司的刘班头来了几趟，在陈继业等老财的冷漠眼神中，灰溜溜的去门口值守。</p>
朝廷暗探来了，先去里面通报一声。</p>
白世玉忙不迭的招呼客人，脚步整天没停，直至临近子时才打烊。</p>
关门落锁。</p>
白世玉没有去后院睡觉，而是换了身夜行衣出去，沿着墙角阴暗处穿街过巷，直至城东永昌坊福宁公主府。</p>
翻墙过户，很是熟悉的寻到后宅。</p>
汪汪汪——汪！</p>
三短一长叫了几声，窗户吱扭打开，福宁公主言笑晏晏的看向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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