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目光闪了闪： “国师出现过么？”</p>
白子蕲摇头： “我是先礼后兵，只身求见国师，哪知他们根本不让进，大小门都不开。”</p>
那就是没见过了，贺灵川沉吟： “后山有人守？”</p>
“有，也抓到一些青宫弟子，但没什么大用。”</p>
伏山越嗤笑一声： “他们就算逃出后山，还能熘出灵虚城不成？”</p>
灵虚城这么辽阔，青宫又在下城中心位置，逃生半径可太大了。灵虚城若是发布通缉，那真叫天罗地网。</p>
“狗急跳墙。再说，青阳国师想的未必是逃出去。”贺灵川问白子蕲， “白都使认为，青阳国师已经不在里面了？”</p>
伏山越皱了皱眉，白子蕲深深看了贺灵川一眼： “贺骁精明。”</p>
“不算逃走，但也不在里面，那么青阳国师还能去哪……”话未说完，伏山越长长哦了一声， “她敢进宫求救？”</p>
“有什么不敢？我手里铁证如山，她守在这儿才是死路一条，进宫一博，或许还有生机。”白子蕲面色凝重，平时的笑容早就卸下， “她与两任帝君感情深厚，此时动之以情，未必没有转机。”</p>
贺灵川也有些动容。</p>
白子蕲突然登门，青阳国师多半还不知道他逮住了孔家祥，也就是青芙庙的漏网之鱼。并且白子蕲肯定先把军队藏在山下，笑容满面上门，要把平易近人的特质发挥到最佳。</p>
但这位国师对危机的感应，实在厉害。</p>
她竟然一步也不让白子蕲进来，大门一关，把天宫卫队都挡在门外。</p>
天宫卫队在灵虚城也有进不去的地方，这可能是贝迦史上破天荒头一遭。</p>
唔，不对，青阳国师说不定在墟山有内线，知道天宫卫队突然被大批调动。但白子蕲来得其快无比，仍是打她一个措手不及。</p>
白子蕲敢来，就是抓到了充足的证据！</p>
“照这样看来，青宫正门紧闭，顽抗不出，只是个障眼法？”贺灵川问白子蕲， “白都使还另外做了布置？”</p>
“无论她现在在哪，想去凌霄峰就得通过惊鸿渡。”白子蕲沉声道， “我已另派三百天宫守卫赶赴惊鸿渡，筛查过客，希望还来得及！”</p>
王宫在凌霄峰上，凌霄峰在天心岛上。除了飞鸟，想进出天心岛就只能通过惊鸿渡的传送法阵。</p>
白子蕲围困青宫还不到一个时辰，心思又细，及时增兵惊鸿渡，说不定能赶在青阳国师前头。</p>
青阳国师是灵虚城的大名人，惊鸿渡的常客，那张脸可不好蒙混过关。</p>
贺灵川目光微闪。</p>
惊鸿渡的过关安检的确严格，但从不曾杜绝偷渡。赶上这样性命攸关的紧要时刻，以青阳国师之能，又是身怀奇珍异宝，真没办法偷渡成功？</p>
他心底隐隐觉得，天宫筛查惊鸿渡不会有什么作用。青阳国师应该没那么容易成擒。</p>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白子蕲的面说。</p>
这位都云副使眉头正中皱出一道竖线，也在思索下一步行动。</p>
“如果……”伏山越咳了一声， “我是说，如果青阳国师混过惊鸿渡，进宫找帝君求情。白都使又打算怎办？”</p>
这是个关键问题。他和白子蕲忙活这么久，得罪那么多人，就是为了抓捕幕后凶手。</p>
眼看成功在望，他是万万不愿再生枝节。</p>
“她找也是白找，帝君不在凌霄峰。”白子蕲嘴一撇， “天神请他上墟山了。”</p>
贺灵川顿时竖起大拇指。</p>
这一招釜底抽薪，绝！</p>
所以青阳国师费尽周折上天心岛，只会扑个空？</p>
白子蕲和青阳国师还没见上</p>
面呢，这就已经暗中过招好几个来回。</p>
不愧都是大能。</p>
贺灵川插口： “这桉子的矛头暗指青宫很久了，青阳国师还没把手边的人证物证都销毁吗？”</p>
连平民百姓，连太学学子都热议青宫与不老桉的关系。</p>
“就我所知，过去这一个月，青宫门人消失了好几个，有的是青阳国师高徒，有的是青宫里头的重要人物，青宫的说法是派去外地办事，但这些人其实去向全无。”白子蕲和青阳国师斗法，可不是从今天才开始， “然而，不是所有证据都能毁掉的。”</p>
“您已经掌握了？”</p>
“不错！就是孔家祥给出来的。”白子蕲对贺灵川绽开一点笑容， “青阳国师也很清楚，不然今天的青宫不会是这种反应。”</p>
贺灵川皱眉： “但孔家祥和青宫没有直接关联，他给出的证据能定青阳国师的罪么？”</p>
“青阳国师谨慎，怎么会任命一个外人去管理不老药的账目？这种大事，都得心腹去盯紧。”白子蕲眼露嘲讽， “我审问孔家祥才知道，他十五年前就已经在青宫的账房做事，因为连挖几笔烂账，找出几头肥蠹，遂得青阳国师赏识，还赐予他田宅，但没给他升职。后来他被派去外地三年，表面上与青宫断了联系，才又调回青芙庙，管理不老药和款项。我找到十年前给青宫守偏门的老门房，人、事、时间都能对得上。”</p>
他顿了一下： “你道他在青宫的接头人是谁？”</p>
贺灵川当然摇头。</p>
“鲁轻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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