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想到了严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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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她和现在的侯夫人是一样的处境吧。</p>
而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能平安生下来，会不会成为另一个严暮呢？qs</p>
柳云湘看向严暮，见他靠着廊柱，嘴里叼着一根枯草，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只是不知是光线太暗，还是什么，只觉他双眸又暗又冷。</p>
“她不肯调养，腹中孩子个头非常小，便是如此，她也使不上力气生下来。”周礼怀道。</p>
柳云湘看着那西窗，道： “不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希望这孩子还是能活下来。”</p>
“活着？”严暮嗤笑一声， “不是喘口气就算活着。”</p>
柳云湘握住严暮的手， “但只要活着，一切都会慢慢变好。”</p>
“是吗？”</p>
“是。”</p>
屋里，侯夫人看着弘玄，勉强笑了一笑， “我这副样子很脏吧？”</p>
弘玄摇头， “夫人再咬咬牙，这一关就过去了。”</p>
“过不去了。”侯夫人叹了口气， “你知道的，过不去了。”</p>
弘玄抿嘴，无论她腹中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无论能不能平安生下来，皇上只怕都不会留侯夫人一条命了。</p>
她与当年的严夫人不同，严夫人还有严大将军，皇上还是有忌惮的，但侯夫人身后没人，他又怎会留这块污迹。</p>
“当年，我没有负你，是你负了我……”侯夫人眼泪落下来， “我在成亲前夕偷偷跑出来，想要与你私奔，是你……是你不要我……”</p>
弘玄叹了口气， “何必再提当年。”</p>
“你对我可有半分愧疚？”</p>
“我以为你嫁给定远侯会过得很好。”</p>
“他对我很好，但我……我不爱他，又怎么会过得好。”</p>
“已经二十年过去了。”</p>
“所以……你眼里已经没有我了……”侯夫人苦笑， “是我糊涂……以为他死了……我离开侯府……便能与你再塑前缘……可却没想到你已经不爱我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我还爱你，可你不一定还爱我了……”</p>
“贫道已出家。”</p>
“我竟以为你是对我用情太深，所以才出家的，自我感动了这么多年……”</p>
弘玄垂眸，当年发现秋闱舞弊，他因揭发此等丑闻而被害入狱，等到出来，心爱之人婚事定了别家。他去找过她的父亲，求他将女儿嫁给他。</p>
“你能给我女儿什么？吃饱穿暖能做到吗？甚至于你能养活你自己吗？”</p>
一连三问，他无言以对。后来她在成婚前夕偷跑出来，说要与他私奔，还偷带着几张银票，她分明也看到了他的窘迫。</p>
他哄着她睡下，然后通知了她家人，在她成亲那日，他进了山，逃避也好，无能也罢，他成了一个道士。</p>
二十年了，他还有怨，还有恨，唯独没有爱了。</p>
“夫人，贫道对你确有亏欠，不知可能弥补？”</p>
侯夫人看着弘玄，他那双眼那般平静，没有起一丝涟漪，芸芸众生，她也不过是众生中一个，于他再无不同。</p>
“你能帮我个忙吗？”</p>
“夫人请说。”</p>
“杀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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