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新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甚至有多名市政局、立法会议员到场。每桌上面都摆着一大份盆菜,里面有猪头、牛肉、鸡肉,还有白菜、生菜、金针菇。
总之,就是一份港式大杂烩。
司徒氏年轻力壮,正得重用的后生仔们,纷纷一脸骄傲,与有荣焉的跟在族长身后。一些旁支晚辈见到族长前来敬酒,连忙起身,端着酒杯道:“华叔,恭喜啊。”
“恭喜华叔当选教协主席。”
他们望着司徒华道眼神都充满崇拜。
几年前,司徒家还是一个乡下宗族,短短时间,族长就成为太平绅士,立法议员,如今又是港岛教协的主席。虽然,人人都知道几个头衔没有实权,但是,放在乡下也足够镇人。
“多谢。”
“多谢。”
司徒华则穿着西装,肩头挂上一条红带,上面写着“胜选教协主席”六个字。打扮土是土了点,可放在眼下却十分合适,最能赢得乡人尊重。
连续与几桌同族敬完酒后,又与几个大姓的话事人饮完酒。
“各位。”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朗声道:“我阿华担任教协主席是受新界同乡,还是市政局的各位议员支持。我向各位保证,在做好教协工作的同时,还会尽力发展新界教育。”
“新界是乡下,没有什么学校,更没有什么好学校。二战结束之后,港府就一直致力于发展新界教育,几十年做了不少工作。我投身教育事业就是希望以后新界人都能读上书,都能上好学校。”
这番话可谓是切中新界乡民的痛点,在场立即有许多乡民站起身大声鼓掌,呼喝道:“好啊。”
“谢谢华叔。”
司徒华笑容慈祥和蔼,两鬓有些斑白,可头发梳的整齐,形象上给人一种年老稳重,值得信任的感觉。陆翰涛、王振邦几人见到司徒华如此风光,心里不禁有些羡慕。
祠堂内。
刚刚敬完酒的司徒华匆匆进门,坐到茶桌旁,望着早已在饮茶的钱世年、黄梦花笑道:“唔好意思,钱会长,黄议员,年纪大了,不胜酒力。”
“我们也一样啊,早早就躲进祠堂里泡茶了。”钱世年一身西装,挂着怀表,打扮的很像英伦绅士。黄梦花则穿着米色女士套装,戴着眼镜,一副女强人的装扮:“司徒先生,明天有一场与中环教职工的见面会,需要你好好准备一下。”
“没问题。”
司徒华答应的很干脆。
港岛教协创立不久,实力还很薄弱,只有新界、九龙部分学校的教职工注册了会员,扩大会员群体是首要事务。
“何sir,调查组最新情报,钱世年在担任华工会长期间,长期收受贿赂,帮助英资工厂提供劳力,并在中间抽取佣金。”颜雄站在办公室,汇报着几条线索:“另外,黄梦花当选市政议员可能涉嫌舞弊,市政局长刘易斯参与其中。”
“至于司徒华暂时没有线索。”
市政局并非是三司十二局之一,而是独立的议会部门,为港岛“三级议会”制度中的中间级。最高级为立法会,最低级为区议会。但三级议会制度并非简单的一级级上升,而是单独参选的关系。
比如,你参选立法会获选就是立法议员,你参选市政局获选就是市政议员。两者间有高低级区别,但没有上下级关系。至于最低级的区议会,又被称之为乡议会。
常常在街头举着照片,亲自发传单,演讲的那群人,便是市、区二级的参选者。立法会则不是普通人玩的游戏,除了例行的参选活动之外,不会独自出现在公众场合。
何定贤对调查组扒出两人的黑料并不意外,为了帮鬼佬做事出卖良心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崇高理想。肯定是有机会要贪,没机会也要贪咯。但几个部门联手都没有拿到司徒华的黑料,却让他颇为诧异:“司徒华很干净吗?”
“在参选的事情上非常干净,既没贿选,也没有违规。就连以前为了维护宗族制度,或者收购丁权,涉及的几次伤害案。都有家族里其它人去找,很难找到人指证。”
这就是宗族的团结性。
何定贤点点头道:“先把钱世年、黄梦花给抓了,再把司徒华装进狗笼子里送来见我。没有他们的幕后支持,看看司徒华还能翻出什么大浪。”
“是。”
“长官!”
颜雄肃声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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