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提醒了宝翁,他慌张地在阿彩的衣服上检视一番,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受伤,”他见周围的官差越聚越多,不免心下惴惴,将阿彩扶起,阿彩看着谷雨:“呀,他受了伤...”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他是因为我受的伤,阿哥,我,我...”
宝翁却不理会她,而是看着刘永吉:“官爷,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刘永吉抬眼看着他:“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宝翁心中一紧:“官爷耳朵灵得很,我和家妹来自南宁府,来京城投亲。”
刘永吉点点头:“近来京城不太平,不要到处乱跑。”摆了摆头,示意两人可以离开,阿彩一瞬不瞬地盯着谷雨,宝翁将她的手拉住:“走了。”
“师傅,你怎么了?!”两人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中时,秦广胜在李杰的搀扶下姗姗来迟,眼见谷雨受伤颇重不禁慌了神。
“让开,让开,郎中来了!”黄自在大呼小叫着分开人群,身后一名中年郎中被他揪着衣领,苦着脸:“官爷,我自己能走。”黄自在充耳不闻,将他拉到刘永吉面前。
郎中见到病人似乎有种天然的职责,不待刘永吉吩咐,郎中匆忙将药箱卸下:“将他翻转过来,趴伏在地背部朝天,对,将他衣裳解除...”他不迭声地下着命令,秦广胜瞧得心焦,挣脱李杰的搀扶蹒跚着跪倒在地,将刘永吉和黄自在推到一旁,将谷雨翻转过身,麻利地将其衣裳脱掉,谷雨的后腰处已是一片血迹,强烈的血腥气迎面扑来,秦广胜紧咬着嘴唇,接过郎中递过来的白巾。
郎中道:“我看不到伤口无法施救,你先将血迹擦掉。”
秦广胜依言在谷雨后腰一抹,伤口露出,但随即更多的血冒出,谷雨呻吟出声,秦广胜的手哆嗦了一下,郎中皱眉道:“官爷,这样可不成,动作要快!”
秦广胜沉默地点点头,手速加快,伤口再次露出,郎中眼疾手快,手中的金疮药不要钱似地封住伤口,鲜血终于止住,郎中长舒一口气,从瓷瓶中磕出一颗小指头大小的药丸,喂到谷雨嘴中,然后掐住他的脖子上下活动,模拟吞咽的动作,秦广胜的目光一直在郎中和谷雨的伤口上来回打转,面色焦灼却又无能为力。
郎中收回手,看着刘永吉:“能做的我已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刘永吉拱手:“有劳。”
郎中道:“抬到室内吧,我还要给他包扎伤口。”
秦广胜站起身左右看了看,指着银钩赌坊:“拆门板。”说着便要上前,黄自在一把将他按了回来:“你安生歇着吧,弟兄们跟我来。”
人群外,宝翁和阿彩已走出老远,阿彩还在不停地回头张望,只是人头攒动,早已看不到谷雨的身影。她的表情很悲伤,宝翁面沉似水,紧拉着她的手不放,迅速远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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