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的声音很轻,似乎满是幽怨与嗔怪。
江户看着黑暗里苏陌明亮的眼睛,叹息道:“我明白了。”
“那,奴家来为公子更衣?”苏陌声音清脆,却布满了欲拒还迎的诱惑,“奴家……还是处子……”
…………
在苏陌吹灭最后一根蜡烛时,醉仙居外数个阴影中同时有人影蠕动,消失在原处。
几炷香的功夫不到,江户夜宿苏陌闺房的消息便是化作了纸片,摆上了长安诸多贵人的案头。
“这江户,还是个讨女孩子欢喜的主,就是太花了,同他那死老爹一样。”
……
“这个苏陌的一切信息,我希望明天能够摆在我的书案前。”
……
“江户果然不愧是江·青衫的好儿子,我要这条消息,明天散尽长安。”
……
夜深,人却未眠。
江户艳名,一夜之间,响彻长安。
四月十一,长安天晴云舒,凉爽宜人。
接连数日的暴雨在昨天夜里彻底没了踪影,这让担心因为连续暴雨,从而导致黄河水位上涨的水部司官员们心里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故而工部水部司的官员们今早进衙门处理公务时,其神情气色都比前几日要好看红润不少。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的办公衙门在皇城内挨得极近,形似寻常百姓的街坊邻里。
而皇城的墙根又极矮,所以各部官员们昂首挺胸便能隔着院子喊话聊天,所以一点点动静就能闹得六部皆知。
所以昨日六部各司刚听完工部水部司的怨声载道,今天就又听见了礼部的鬼哭狼嚎。
坐在自己这间不算大的办公房间内,历安听着外面的嘈杂声,有些心烦意乱。
唐朝官制森严,中央机构为六部三监,以此为枝干延伸脉络统治天下。【注一】
三监分别为国子监、军器监、将作监。
这三监其实更像是现代的研究院,而并非大唐的行政机构。
所以真正执掌大唐这艘巨舰的,便是吏、户、礼、兵、刑、工这六部,以及这六部下属的二十四司。
身为工部司权力最大的两位郎中之一,与裴宿同属燕王心腹的历安,对一直支持太子的礼部诸司极不感冒。
诗会一直是由礼部司来负责筹备,今夜诗会开始,此刻也就难免嘈杂吵闹了……他有些烦躁的合上面前的折子,站起了身。
他烦躁与不安的原因,是因为前天夜里,裴宿送至江户小院的两张诗会请帖。
那天雨夜里的暗杀,逼出了贴身保护拓跋叶的黄乞儿,这个曾在大唐搅动风雨的剑魔。
三年一次的诗会,自西夏远行而来的拓跋叶定会参加,那便意味着黄乞儿一定伴其左右。
那江户在诗会上见到剑魔,一定会爆发难以控制的冲突。
二皇子,裴宿,你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历安眼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历安推门而出,穿过往来匆匆吏员们,七绕八绕便进了刑部大门。
进了刑部,历安右拐,进了刑部的刑物司。
“历郎中来寻我家大人吗?”门口一坐着的青衣小吏见到进门而入的历安,忙是起身行礼。
“对,你家裴郎中呢?”历安理了理绯色官袍,笑着问道。
“裴大人有事,半个时辰前便出了衙门。”青衣小吏回应。
闻言,历安咬了咬嘴唇,甩袖离去。
…………
历安心心念念惦记的裴宿,此刻则正在琉璃馆拼命的输钱。
当输掉足足近千两白银后,裴宿被人请到了楼上了雅间。
雅间不大,但没有楼下污浊的空气,胜在干净。
雅间里一张圆桌,两盏清茶,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光头大汉玉冠阳捧起其中一杯清茶,轻轻抿了口,笑着问道:“公子大手笔啊,输一千两真金白银,眼睛都不带眨的?”
作为琉璃坊最吸金的场所,本来一直是由玉锦一亲自照看。
但清明节当日的那一场袭击,让玉冠阳之后便不得不亲自看场,以免再生事端。
一千两白银,相当于往日里半个月的流水了。
谁都想要钱,但钱如果来的太快,那就大有问题。
“这些都是小钱。”裴宿端起茶水,笑道:“我这里有桩生意,就是不知道玉坊主有没有兴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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