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有姓江的公子哥?”老鸨眼中有着不可思议,“我的记忆力现在这么差吗?”
“以前有。”苏陌瞥了眼老鸨刻意矫揉造作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是洗剑池的剑子。”
“还没死?”老鸨笑嘻嘻的表情收回,“书院的人出手,怎么还能活着?”
“书院埋伏他的人,被他反将了一军,全死了。”苏陌有些头疼,“他现在已经到了渝州城,最快三日,便能直至长安。”
“上面的意思是?”
“借助我的初夜,让江户名扬长安。”苏陌无奈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莫名的凄冷,“所以我才要在今天聚集长安城近半的公子哥,然后放他们的鸽子。”
“一个连舞都不愿意给别人跳的风尘女子,对刚入长安的一个少年郎以身相许,会是一个好故事。”老鸨摇了摇头,“但这又有什么用?只不过给他攒下一群无用公子哥的敌视罢了。”
“这样对你何其不公平!”老鸨眼神中满是愤怒,“那群思想龌龊,只懂得这些下三滥手段的酸腐儒生,我呸!”
“还是有用的。”苏陌抿了抿嘴唇,眼中迷茫之色丛生,“这只是那群肚子里没有寸墨,只有黑水的老混蛋们计划的第一步。”
“权且走着看吧。”
…………
深夜的渝州城,不似整夜辉煌的长安。
故而此刻,整个州城除了风花雪月之所,都是万籁俱寂,一片漆黑。
站在渝州城城墙上,借着墙头摇曳的火光,江户凝望远处,思考着一些事。
直到耳边先后响起铠甲磨擦的碰撞声和轻灵的脚步声。
江户这才回头,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林天琅,和一名穿着铁甲的将领。
江户脸上露出笑容,先朝着林天琅行礼,“姚姑娘就拜托林兄替我照顾了,无论她去哪里,烦请林兄派人护她一二。”
等到林天琅回礼后,江户朝着那名身着铠甲的将领行礼道:“散财沟攻城弩的来源问题,烦请将军了,一有结果,请即刻告知于我。”
“都是小事,公子言重了。”将领爽朗一笑,同样躬身回礼。
“那我就此别过,将来有时间路过渝州城,一定和二位不醉不归。”
江户握紧长剑,对着两人颔首后,脚掌点地跃上墙头,然后一跃而下。
三丈高的城楼在江户面前就像是三尺高的土台一样,被轻松翻跃。
江户轻舒一口气,稳稳落在地面。
他直起身,吹了声口哨。
一直在城外的老黄闻声而动,奔到了江户身边,亲昵的蹭了蹭江户。
“这轻功,在这世间当属顶尖。”不知道姓名的将领看着江户轻松的一跃,忍不住挑了挑粗实眉头,由衷赞叹。
“可惜了。”看着江户纵马远去的背影,将领眼中的赞赏消失不见,只剩下世故的圆润,“他爹的事情,会让他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
“所以?”林天琅的眼睛在黑夜中忽然闪过一丝寒光。
“要加价。”
“好。”
“洗剑池的人,就是痛快。”
“希望您的消息到时候不会让我们不痛快。”黑夜中,将领没有看到林天琅眼中掠过的杀意。
天边一抹鱼肚白悄然出现,驱散了天地间的黑暗,带来耀眼晨曦。
晨曦的亮色映进渝州城一条小巷,将小巷内一处面积颇大的院落照亮。
院落里,姚梦穿着身白色带花窄袖胡服,打着套自小在寨子里学的拳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巷子里经过的人越来越多,渐渐人声鼎沸。
伴着街外传来的喧嚣声,姚梦擦去额前渗出的晶莹汗珠,也终于打完了这套拳法。
“好拳!”房顶上,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盘腿坐着,看着姚梦额前散落的发丝,鼓掌赞叹。
“你怎么来了?”姚梦看着房顶上的林天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来看看你。”林天琅从房顶跃下,松了松袖子。
他看着姚梦,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些别的情绪,“江户昨天走了,连夜走的。”
“我知道。”姚梦看着林天琅眼中密集的血丝,皱了皱眉,“你昨夜一夜没睡?”
“没有。”林天琅揉了揉眉心,然后提了提圆领,声音中却满是自得,“在下不才,好歹也是洗剑池渝州首席,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好不?”
“我打算呆在渝州了。”姚梦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开个饭馆。”
“这两天我发现,渝州城的饭菜都太辣了。”姚梦沉默了会,笑道:“他不爱吃辣。”
林天琅看着姚梦笑起时两颊微陷的酒窝,突然有些羡慕起江户。
他眼睛转了转,笑道:“巧了,我也不爱吃辣。”
不出所料,他看到了姚梦的又一个白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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