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立刻翻身上马,勒紧缰绳,口中厉喝:“驾!”
老马似是也听到了少女的轻喝,待得江户坐稳之后,竟是蓦地调转了方向,朝着少女疾奔而去。
这速度,比少女的骑队还要快上几分。
“老黄,你是要坑死我吗?”江户大惊失色地拉紧缰绳,却丝毫控制不住身下老马。
少女看着江户忽然主动朝自己奔来,愤怒的表情倏然顿住,而后扑哧一笑,双腿夹紧,轻踢马腹。
其胯下青马蓦地再度提速,拉开与身后众多马匹的距离,朝着江户奔去。
少女身后众多穿着同色衣袍的青年相视一眼,而后极有默契的同时夹紧双腿,控制着胯下马儿的速度齐齐慢了下来。
…………
虽然江户极为困难的妄想阻止悲剧发生,但看着距离自己面庞不过三尺的少女,还是无奈地笑了。
造成此次结果的罪魁祸首老黄,却在江户胯下正与少女所乘的青马极为亲昵地互相
天色还未放亮,城中商铺民居依旧漆黑一片,但城南的边军营地却已火把尽起,将整个大营照的亮如白昼。
一队队身着甲胄的兵士正围着校场跑圈。
甲胄摩擦间发出清脆声响,让在校场右侧马厩之中喂马的一名少年忽地一愣。
少年一身灰白色的粗布麻衣,面容清秀俊逸,若柳叶的弯眉下一双漆黑的双眸熠熠发光。
“饮马瀚海,封狼居胥。”
少年一只手抖落着手中的干草,另一只手揉搓着一匹军马的鬃毛,声音清脆微小。
“这个世界有座饮马城,可惜未曾有过霍去病。”
“这饮马城,也差不多了。”
少年喂完马,伸了个懒腰,望着校场之上站立着的唐兵,眼神有些迷茫,“长安城,也该去看看了。”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长安与历史课本里的长安,究竟哪里不同呢?”少年揉了揉有些微酸的肩膀,“真是有些期待啊。”
“川越,伙头让你去伙房帮忙切菜,你喂完马就赶忙去啊。”
一个中年男子着一身红色皮甲,背上扛着筐白菜,路过马厩时冲着少年喊了一声,然后便是一瘸一拐的朝着不远处的伙房走去。
“马上就去。”被唤作川越的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忍俊不禁笑出了声,然后连忙应道。
应声后,他忙弯腰去背那放着干草的竹篓。
因为天色尚暗,所以弯腰遮住火把的亮光之后,川越已然适应明亮的眼睛,竟是有些看不清东西。
川越下意识睁大了眼睛,来了一句:“好黑。”
在告别了东方沁雪一行后约莫三日光景,江户骑着老黄晃悠悠的路过了一个小镇。
小镇不大,但却有个很气势的名字,扶桑。
小镇中央有座不大的庙宇,庙宇中不供佛像,不尊三清,只有一株大树。
大树高约三丈,粗有三尺,枝干粗壮,虬枝盘旋。
大树与寻常树木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叶子,是红色的。
红如晚霞,赤若鲜血。
此树有名,世人称神树,神教称扶桑。
这,便是小镇名字的由来。
…………
这是片浩瀚的大陆。
大陆之上,众国林立,宗教无数。
就像不是所有的狼都会成为头狼,国家亦然。
这片土地,在千百年中被四头猛兽所带领的兽群瓜分殆尽。
北魏,西夏,南梁,东唐。
四国之中,以东唐占地最广,国力最盛。
东唐国教扶桑教,因东唐而崛起,自东方而兴盛。
千年前,扶桑教便于小镇上诞生,从诞生伊始至今,已伴随大唐国祚千年。
千年之中,扶桑教的教众与大唐共尊共辱,才有了大唐的今日。
所以在大唐官方或有意无意的引领下,百姓心中的扶桑教已然被神化为了神教。
脑海里闪掠过关于扶桑教的种种,江户原本微笑着的脸便是渐渐严肃了起来,他平生最恨这种玄乎的东西,于是双腿不自觉夹紧了胯下的老黄,口中轻喝:“驾!”
老黄打了个响鼻,原本踱步的蹄子在地上磨擦几下,似是准备疾奔。
“先生请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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