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暮忽然惨叫起来,缠绕于身上的大网不断向里收缩。暮越是挣扎,大网就收的越紧,渐渐连动也不能动弹半分。大网不仅将暮的身子紧紧缠绕,连神魂也被罩上了一层。
暮眼睛翻白,连话也无法说出,只觉着下一刻,自已就要身死魂飞。
吴亘吓了一跳,赶紧捂住手腕上的铃铛,「这,这是怎么回事。」
巫漪冷笑道:「一条狗,也敢不听使唤,我弄了些手段在它身上。只要不听话,念诀即可,它必会疼痛难忍。若是还敢造次,多晃几下铃铛,足以让它胆裂魂散。」
随着铃声停止,暮身上的大网便松了开来,化于无形。暮瘫软在巫漪手心之上,心中暗暗发誓,等离开浮玉山,自已第一件事就是逃跑,跑的远远的,看他吴亘还怎么念诀。这性命随时掌控于他人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
巫漪冷冷盯着手中的暮,「不要想着逃,这手段已经种入你的神魂,即使逃到天涯海角,只要铃铛一响,还是会发作。当狗就要有狗的自觉,以后对主人要忠心恭顺,若是让我发现再有悖逆之举,不用吴亘出手,我自会将你挫骨扬灰。去,与主人道歉去。」
吴亘脸皮不自觉抖了两下,巫漪平日里看起来这么清冷娴静,出起手来竟是如此的狠。现在想想,当初自已还扒人家衣服,真是作死作到家了,险险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暮可怜巴巴的从巫漪掌心飞起,悬到吴亘面前,抽噎着说道,「主人,小的错了,以后再不敢放肆了。」如此惨绝人寰的遭遇怎么就落到了自家身上,暮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惨,悲声载谷,直让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闭嘴。」巫漪一声轻叱。
「好的。」暮立马收了眼泪,乖乖立到吴亘肩上。头顶是不敢再去了,免得招来毒打。
牵念缓缓消失于吴亘的手腕,巫漪慢慢向山下走去,风中飘来不咸不淡的声音,「你性子惫赖了些,对于手下,怀柔要有,必要时也须行雷霆手段。」
「是是是,您说的对。」吴亘破天荒用上了敬语,赶紧跟了上去。不过想想,这紧身术用来对付暮,还挺好用的。
走到半山腰的位置,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打斗声,吴亘抬头一望,两个黑色的身影在洁白的雪山上相互追逐。身形矫健,长发飞起,战意昂扬奋发,显的二人气势十足。
「这又是干什么呢。」吴亘疑惑的指着两个正在争斗的水从月。方从灵居中走出,自然不知道水从月所求之事。
「他想夯实根基,突破本身,所以便央我观想了另一个本人出来。」巫漪看着远处打斗的二人,淡淡说道。
吴亘观察半晌,不由有些头皮发麻,这两人的出手都
是刚猛至极,招招见血,全然不顾已危的那种。偏偏又手段相同,体力相当,所以打成了僵局。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破空之声如雷鸣般在山谷中回荡,点点血斑如冬梅般点缀于莹莹白雪。
按着二人打法,只有一方神意崩溃方才能决出服负。可看二人的架式,距离极限还差着很远。不过吴亘也发现,随着打斗的持续,水从月身上那勃勃的拳意,却是一点点沉敛,原本风起云扬的气势,现在却是圭角渐隐,颇有了一番沉稳味道。
吴亘目不转睛盯着二人对战,垂于身侧的手指微微抖动。
武夫对战,往往很短时间内就会分出胜负,有时一招即可见输赢。根本不像话本中那样一打打上千招万招,鏖战几日几夜,除非那是铁打的人身方能受的下来,即使铜筋铁骨,锤个几千下试试,不锤成个箔片才怪呢。
今天水从月与对手实力相当,这才打了这么长时间。看着远处戟影重重,拳脚相交,吴亘渐渐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前些日子在幻境中与成百上千个自已厮杀的积累,一点点释放出来。
周围的风雪声渐渐远去,素白的雪山模糊起来,唯有那大戟相交、拳脚触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吴亘盯着水从月对战,眼神却是飘忽不定。心跳声如擂鼓般大作,额头的青筋突突暴跳,气血如满月大潮,奔腾汹涌,以席卷千军之势,一遍遍冲刷着体内穴窍。
咚咚咚,身体中响起有节奏的敲击声,如有重锤敲击,天炉锻体法不催自动,身体周围罩上一层青朦朦的罡气,随着敲击声如浪般起伏。
巫漪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身体轻轻后侧几步,站到吴亘身后。手轻轻一拂,漫山的风雪顿止,让雪雾飞霾再无法阻挡吴亘的视线。
过了快半个时辰,水从月的打斗渐渐进入尾声。那个以他精血幻化而出的对手,虽然手段和体力与其分毫不差,但毕竟不是本人,神意终是难以媲美。时间长了,不知不觉间竟生了一丝怯意。怯意一生,出手便犹豫了一些。被水从月抓住时机,一把磕飞大戟。
其人转身欲走,水从月几步追上,却是扔了大戟不用,竟然用拳将其生生砸死,化为一股清气不见。
水从月此时也已是油尽灯枯,只凭着一股气苦苦支撑,眼见对手已败,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随着水从月获胜,吴亘也从那种玄妙状态中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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