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画,我们飞快些如何。」吴亘忽然建议道。
「好啊。」
飞梭骤然加速,吓的一旁的鸟儿四散而逃。在吴亘狂呼乱叫中,飞梭时而急弛,时面急速转弯,时而倒悬而飞,甲板上已是一片混乱。就连冬青都躲在甲板一角瑟瑟发抖。
朱浅画却是兴奋的站起身,花枝乱颤,咯咯笑出声来,再不复往日淑女模样,不进指点吴亘前行方向。
飞梭中,吴亘的怪叫声,朱浅画的欢笑声,冬青鸟的嘎嘎声,相互夹杂在一起。一叶飞梭,却如白鹭般在天际恣意遨游,竟是飞的越来越远,渐渐不见踪迹。
少阳院中,白检心站于住所二楼,目视飞梭远去,扶着窗棂的手渐渐握紧。咔嚓,松木做的坚硬窗棂应声而碎。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白检心深深吐了一口浊气,拍拍手,取出一块洁净手帕,将手中的木屑轻轻擦拭干净,方才淡然道:「进来。」
门一响,一个头戴金冠、长有短髭的男子走了进来,「师兄,你让我查的人打探清楚了,此人名叫吴亘,乃是贱户出身,据说是被俘的匪人,后入了宝安郡厢军。阴差阳错之下,倒是得了个中人的身份。这人倒也有些本事,一路折腾下来,竟然入了神武院。」
看了看白检心的眼神,其人才又低声道:「他与朱师姐相识于定远城,据说与宝安郡守之子还因为师姐有过纠葛,得罪了秦郡守。更奇葩的是,他连锦春王也给惹了,四下派人拿他,没想到其人至今还活的好好的。」
听到男子后半句话,白检心眉毛一抖,「一个中人,能到神武院,也算有些本事。荣奚,不妨与少阳院说一下,我等练气士在此相互印证所学,此人一介武夫,每天都要过来,偷窥我等技艺,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名为荣奚的男子尴尬道:「我倒是与少阳院中人说了,可对方却说,此人曾打败过少阳院,并一举夺走了山门,却是不好意思把他赶走。不过,就是让他看了,一个不会练气的蠢材,又能学到什么。若是强行赶走,浅画师姐那里......」
「无妨,浅画那里我自会与其讲清
缘由,想来也会理解的。」白检心毫不在意。
荣奚点点头,顺着白检心的话说道:「一个中人,纵然有些能耐,又怎能与贵人相抗衡。仅这一条,他便与朱师姐绝无可能,师兄倒是有些过于焦虑了。况且,我等过些日子就要离开,吴亘难不成还会上独苏山闹事不成。」
「不怕一万,就怕无一,浅画年纪尚幼,难免受人蛊惑。我不想她因此耽搁修行,这才是立身之本。」白检心瞪了一眼荣奚。
荣奚明白,自已方才有些话,引起了白检心的不满,赶紧补救道:「师兄,此人不过是个中人,欲想将其人消失,倒也是简单的很。家父在朝中还有些人脉,可以使些手段,以解师兄之忧。」
「算了,别耍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了,若是可能,我倒想好好教训一下彼辈,让他知道,虫蚁就需呆在地上,又如何敢觊觎空中凤鸾。
你不妨去安排一下,只说愿与神武院比试一场,到时候若能在门中诸位面前将其打败,看他还有没有胆量去搅扰浅画。」
白检心走到荣奚面前,「你父将你兄弟二人,一个送入山门,一个却在朝中任职,就是想着多方投注,各自做出一番成就。只要你尽心帮我,我自会多多襄助于你,让你修为精进,成为一方大能。」
荣奚心中欢喜,连连谢过,可忽然蹙眉道,「师兄,可若是神武院不应战当如何是好。」
白检心冷笑连连,「放心,我会使些手段。事涉浅画,他定然会出战的,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荣奚倒也干脆,也不问对方想出什么计策,便转身去寻少阳院,安排一应事宜。
天色渐黑,吴亘带朱浅画赏完落日,方驾着飞梭缓缓飞回。二人行走于山路,吴亘随手提了一个包袱,有从朱卷国得来的女子法衣,有吴亘视若珍宝的瑶玉,有飞云门门主的青荷剑,还有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些都是要送给朱浅画的,虽然初始拒绝不收,但架不住吴亘软磨硬泡,声言这是媳妇本,朱浅画方红着脸收下。
并肩而行,身边蛩虫微鸣,时有萤火点点。朱浅画今天着实有些放纵,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已竟然能够如此肆意,每每想起船上一幕,便不由有些脸红。
「浅画,我喜欢你。」
正兀自沉思的朱浅画忽然听到吴亘的声音,不由惊诧抬头,「嗯?」
吴亘咬咬牙,沉声重复了一次,「我喜欢你。」
「嗯。」半晌朱浅画才低声答应,头深深埋在胸前。
「你喜欢我吗。」吴亘有些局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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