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宋418.必令其狂释利诃梨把占城的权力格局和争斗大略讲述了一遍,算是基本属实。
钱隆认真听着,却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时不时点点头。
等释利诃梨说完,他才质问道,「既然如此,贵国王和大主祭又岂会同意上卿法办那四人呢?也就是说,上卿是拿根本就办不到的事来消遣钱某,消遣大宋啰!?」
「钱将军息怒,某家是真心要惩治罪恶,给上国一个满意的交待,可并没执掌大权,徒呼奈何!」
释利诃梨满是愧疚和遗憾,不见钱隆接话,便又沉痛道,「其实,这些日子围困使团之举,也应该是国王的安排,所以某家试了许多办法都未能解围,即便想要动用武力,可某家除了三百亲卫外,不能调动一兵一卒入城,否则便形同谋反……」
听了这话,钱隆有了一点反应,「若上卿真心要解救我等,三百骑兵也已经足够。」
「唉…不成的。」释利诃梨叹气摇头,「国王设谋,必定会安排后手,如果某家用三百骑兵护送使团,恐怕正中他下怀,他完全可以派出大军将我们一起歼灭,然后混淆事实,嫁祸是某家对使团动手,他自己只是救援不及,到时候死无对证……」
钱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极大,沉默片刻后,「照这么说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能找国王亲自来处理了,钱某现在就以使节身份向国王提出正式申告和要求,我就不信他敢明目张胆的无视!」
「依然行不通,钱将军莫非不知道?国王并不在城中。」
「不在城中!?那他在哪?」
「湿婆节那日他就离城在曼塔寺祭祀,当晚他声称受到神明指示,然后次日便与大主祭一同启程前往美山圣地了,并且要在那里待上半个月,主持和处理教中各项事务,虽然事出突然,却也算是鄙国惯例,两到三年便有这么一次。」
「美山圣地?」
「是的,钱将军应该知道,鄙国国教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国王需要借助教权才能掌控全国,而美山从一千年前开始就是国教圣地,同时也可以说是统治中心,不论国都迁移到哪里,但都要定时在圣地举行大典大祭以收拢人心……那里距此近六百里,若是有心人阻挠,那钱将军提交的文书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达,即便达到,国王依然有办法搁置拖延,所以这个法子根本无济于事。」
释利诃梨满是无奈地解释完,钱隆就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钱某等人只能坐以待毙了?!罢了罢了,大不了殉国便是……哼,不论使用任何阴谋诡计,都休想能蒙骗到燕王殿下,到时候小小占城必将付出血的代价,就等着赤地千里吧!」.z.
这怒火和威胁不但没有吓到释利诃梨,反而让他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一副惶恐无措的样子,嘘声叹气的。
「唉……某家那舅父心性偏狭,目光又有些短浅,偏偏却执掌了大权,某家眼睁睁看着他将铸成大错,却又不知该如何阻止……」
钱隆满脸不耐烦地怒瞪释利诃梨,「既然上卿什么都做不了,那也别在这假惺惺了!我看这占城就没一个好人,都是一丘之貉!」
释利诃梨惊骇而委屈,「某家忠孝上国之心日月可鉴,却还要被钱将军无端迁怒,实在令人心寒。」
「呵呵,你光是嘴上说着忠孝,却无半点实际,谁知道你心里又如何?钱某将死之人,懒得和你扯那些没用的,门在你身后,恕不远送!」
钱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说完就怒气冲冲站起身,卷起袖子好似要去找人拼命。
「钱将军你这是要干嘛!?」释利诃梨忙不迭拽住他的胳膊。
钱隆狠狠甩脱,「钱某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现在
便杀出去,左上卿最好立刻走远点,免得被连累!」
被大力一甩,释利诃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却不顾狼狈继续拦在钱隆面前,苦口婆心劝阻起来。
「别冲动,别冲动,这不是还没到最后关头么,钱将军且冷静冷静,咱们再好好想想,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啊,就算真的无计可施,某家也不能袖手旁观,大不了就陪着钱将军一起突围便是,有某家这三百骑兵,起码还能有那么一丝机会搏出一条生路……」
钱隆似乎听进去了一些,情绪稍微有所缓和,冷然道,「你要陪我突围!?你有那个胆子敢违逆阇耶!?呵,不管能不能成功杀出去,等到事后,阇耶都定然饶不了你,恐怕到时候你家只能落得个满门覆灭鸡犬不留的下场!」
见钱隆直呼其名,看来是真的恨上了占城国王,释利诃梨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窃喜不已,不过表情管理依然很到位,脸色变幻不停,假作心中为难挣扎。
好一会后,他才眼神一定,跳动腮帮子做咬牙状,「某家倒不惜为大义而死,但也确实不想家人无辜受累,思来想去,只有一策或可两全。」
「嗯!?你想到法子了?什么法子?」钱隆将信将疑。
释利诃梨沉声道,「法子是有,但却必须先得到上国的允诺与支持!」
「先说来听听。」钱隆眼中闪出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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