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得很,”懿王抢先答道,“过两天是前太子的忌日,他是怎么死的,诸位都了解吧?咱们只需借题发挥一下……”说罢,他挥手吩咐仆从取来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三四行字,递与二人去看。
崔乙默然点头,赞许不已,但又在纸上多添了几笔;刘谙斋也是一样。三个人以此开始了无言的商议,直到半个时辰以后,意见才算是彻底统一,便将纸成团扔入火堆之中,以示保密。
崔乙离开之时,谙斋亲自送到了门外。崔乙正要告辞,却见他似有心事,拉他到了一旁,低声地问:“是不是……懿王的身体不太行了?”
“都被你看出来了?”谙斋发出轻叹,在他面前徘徊,“实话跟你说吧,懿王自上月犯了咳疾,身体每况愈下,再也不复当年了。不过看他尚能强撑,近期应该没有问题。”
“治不好?”
“请了名医看视,开了许多药方,都无太多作用。”
“苍天不佑啊……”崔乙心里颇为不安,“万一出什么变故,不就……”
谙斋忙打断道:“千万不能乱说!回署之后,也不得告与叶廷龙,尤其不能传到陈党耳朵里。他们如果知道了,我们的辛苦部署就付之东流了。”
“我明白了。”他一一领受。
崔乙回到衙署,兴冲冲地将消息禀告给叶永甲。叶永甲大喜过望,一面仰天喊了几声‘天无绝人之路’,一面奖其大功,问其计谋。
崔乙因此顺水推舟,沉痛地劝道:“明晖光此人惯会折我士气,若无谙斋先生一语点醒,恐怕新政大业就要被他倾覆。此人心胸又窄,看崔某立了一件大功,必要兴风作浪,与我争权。不先除了这厮,我等永无宁日。”
叶永甲思忖良久,徐徐说道:“我确实受够明参政了,可他与吕廷赐相结交,要罢了他,吕廷赐还怎么留?两个人掌控的都是重要的位置,自断臂膊,未免觉得可惜。”
<bC/> 崔乙又道:“所谓‘蝮蛇螫手,壮士解腕’,现在不得不如此了。”
叶永甲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立刻上疏奏请罢免明、吕二人,并反省自己所用非人之罪。
皇帝对宋都尉的案子耿耿于怀,正等待着叶永甲的态度。如今看他愿意引罪,还能把心腹一一免去,故而释了几分疑虑,当即颁诏免了二人的官职,永不叙用。
太子在东宫听闻这些‘捷报’频传,简直振奋不已,不复消沉,便在殿内大张宴席,请了陈同袍、过湘人、庄章等人齐至,准备论功行赏。
“各位,”太子早已喝得不成人样了,他躺在圈椅上,歪着脑袋,眯缝着一双醉眼,“多亏了你们的帮忙,本、本太子才有今日之福!”
“也不能因此过于轻敌了。”湘人提醒道
“哎呀,如今敌人在哪儿?”庄章拿着只剩一半的酒杯,笑呵呵地说,“叶永甲?他算是彻底没戏唱喽!接下来就要乘胜追击,不仅要把叶永甲赶出朝外,还得将那懿王爷一并收拾喽,才算痛快!殿下以为如何?”
太子抚掌笑道:“正合我意!陈大人,明日你便同众清流联署,搞个最大的阵仗,把叶永甲问个死罪!看他还可逃脱这天罗地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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