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辛修甫总算是忙活完了赛珍会的事情,有功夫抓住章秋谷帮自己侦察爱情真假的问题了。
辛修甫叹一口气道:“是我自家性急了些,没有隐藏到底。如今我也没辙了。要不我们同去,请你细细的品评她一下,看看她究竟是真是假。”
章秋谷连忙摇手道:“你已经试验了她太多次,她已经有了防备,如今就是我亲去试她,也是试验不出来的。你若是这般不问真假,执意要娶她,将来无论出现什么恶果,你都甘愿吞下,我便也不必劝你了。你也知道,我最无奈的事情,就是遇到那些劝不醒的该死鬼。如果你还有些理智,非要弄明白她究竟是真情假意,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看你肯不肯割爱,舍不舍得了。”
辛修甫听了,不明所以,眼巴巴的小眼神盯着章秋谷,一脸我有听没有懂的小表情。
章秋谷见他不懂,便又解释道:“你的这位贵相好,如今既然是除了牌子想要嫁给你,自然是不接客人的了,对吧?”
辛修甫听了,点点头,一付你说的是废话的表情,就差赏给章秋谷一个白眼了。
章秋谷没理他的小表情,继续说道:“如今要试她的真假,只有一个法子。她不是摘了牌子不接待客人了吗?如果有个比你更优质的客人,更优厚的条件,表现出对她的渴望,甚至可以许她当家主母般的地位,比如侧夫人,你看她要如何选择?然后我们再装作不认识,为了她争风吃醋,你再看她的态度如何。虽然堂子里的人,一贯是对着姓张的要骂姓李的,对着姓李的又要骂姓张的,不过这里的轻重情形和心中取舍却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如此,你也就能分辨出她的真假了。”
辛修甫听了,拍手称是道:“这个主意果然十分稳妥,厉害!”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顿道:“但是他如今不接客人,不做生意的,要怎样再去试她?”
章秋谷微笑道:“只要你不要掀翻醋罐,我自然有法子去算计她。”
辛修甫想了一想,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慷慨赴死般地说道:“罢了,被你这般一说,把我说得疑惑起来,我不管了,任凭你怎样吧。”
章秋谷看好友那一付上刑场般的表情,很是乐呵,还想再逗逗他,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罢了,别真把好友给惹哭了,于是笑道:“你别一付苦大仇深的表情,我不会真的对你的女人下手,如果她是真心待你,将来我还有何颜面面对嫂子。我再好色,也不会干那么没品的事情。”
辛修甫偷偷地松了口气,暗暗嘀咕,好像秋谷还真没吃窝边草,起码没吃他们几个好友窝边的草。
章秋谷是何许人也,虽然辛修甫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那松口气,放松下来的气息,他敏锐地觉察到了,暗自一声叹息,又解释了一句:“在与她接触中,要试验她,难免会做出一些亲呢的举动,所以我才会说你别吃醋。但也仅限于此,我绝不会冲过底线的,你只管放心便好。”
此时的辛修甫极为大气,大度,大方,挥挥手,有种挥斥方遒的豪迈,说道:“没事,你只管去做,不用顾忌我!”
章秋谷暗暗腹诽一句:才怪!
章秋谷道:“既然如此,明天你就约她到张园去。到了张园,你就推说有着急的事情要先回去,你只管独自先走,和她说让她先在张园等着,等一会儿你再打发马车来接她。剩下的事情你就交给我,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法子设计于她。”
辛修甫心情倍儿爽,狂点头说道:“没问题,都听你的。”
到了次日,果然辛修甫如法炮制的同苏青青到了张园。进了安垲第,就在进去的地方拣张桌子,泡一碗茶。
刚刚坐下,就见那位章秋谷换了一身华美精致的服饰,头上一顶瓜皮帽,额间镶嵌着一颗极其昂贵的椭圆形玉饰,随着走动,那玉饰熠熠生辉,手上也是带着一枚华贵的戒指,握着一把折扇,打扮得贵气逼人,翩翩公子的模样,刺斜里迎面走了过来。
这时是四月中旬的天气,章秋谷穿著一件白色长衫,衬着一件玄色外国纱马褂,丰裁朗朗,仪表亭亭,翩翩潘玉之姿,濯濯王恭之度,眉稍敛意,眼角含情,面白颐丰,神采奕奕。
辛修甫见了,也被晃得眼花,暗自吐槽:这个妖孽,就是专门出来祸祸人的,就不能低调吗?就他这样子,别说女人,连男人都把持不住。斜着眼角瞄了一眼苏青青,这时候,他对苏青青的信心,莫名地突然间大幅度缩水了。
章秋谷走近身来,恰恰和苏青青打个照面。
苏青青猛然抬起头来,见了章秋谷,不由得就呆住了,口水差一点流出来,一付花痴的表情,都不顾边上还有个自己山盟海誓要嫁的人,那一对秋波,不知不觉的就对章秋谷狂放高压电。
章秋谷一见她这样子,不用试便是明了了,觉得自己不用费心思便能轻松拿下。于是,回应了她的高压电,极为潇洒地将折扇在手中挽了个花儿,对着苏青青微微一笑。
苏青青觉得好像有一股电流击穿了自己,让她通身一阵酥麻,连忙把头一低,可是又舍不得转开视线,眼角的余光一直黏着章秋谷的身子。
章秋谷走了过去,偷眼看辛修甫时,只见他肃然着脸,眼睛正在看着那边桌子上的一班倌人。章秋谷暗想:装的倒是很像。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越过辛修甫和苏青青,去各处兜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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