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范彩霞如愿以偿拿到汇票,而陈海秋正在做着春秋大梦,问范彩霞今晚是不是可以圆梦,让他吃到绝世美味。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下面的伙计高声叫道:“姓王的叫到一品香,姓陆的叫到金谷春,姓洪的叫到谦吉里。”
范彩霞听了,故意眉头一皱,立起身来口中嘟囔道:“这些个烦人的客人,就不能让人得空儿歇歇,真真的讨厌。”说着,长叹一声,似是有无尽的凄苦慨叹一般,“我吃这碗饭,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啊。”
陈海秋拉着她的手很是心疼,正要说什么,范彩霞附在陈海秋的耳边说了几句,陈海秋连连点头。。
范彩霞换好了衣服,对陈海秋道:“陈老,对不住了,我出堂差去,你且在这里歇歇吧。”
陈海秋道:“你出去应局,料想一时半刻的回不来,我且出去转转,晚些时候再来吧。”
范彩霞听了不依道:“不要了,你就在这里歇歇,我去去就回。”说着回过头叫阿玉道:“你给我看好他,可不能放他出去。”
陈海秋哈哈的笑道:“你呀,这是把我当犯人看起来了。”
范彩霞笑笑,没再说啥,而是转头吩咐了阿玉几句,自己便带着阿金走了。
陈海秋在范彩霞这里等了多时,范彩霞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已经将近过节,堂子里头没有什么客人。陈海秋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的等了又等,等得陈海秋焦躁起来,跳起身来要走,又被阿玉死命拦住,不放他走。
正在纠缠不休之时,忽见阿金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陈海秋以为范彩霞回来了,登时又坐了下来。只见阿金走过来对他说道:“先生现在正在谦吉里洪公馆,代人打牌,那个客人打上了瘾,碰了八圈还要再碰八圈,而且一定要我家先生代替他打,先生恐怕陈老在这里等得心焦,叫我赶回来与陈老说一声,先生说请陈老不要着急,她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说着又叫了阿玉,两个人到后房去嘁嘁喳喳的讲了几句不知什么话,阿金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陈海秋本来等得十分焦躁,下定决心要走,如今听了阿金的几句话,身子不由的又坐了下来。又等了一个多钟头,看了看墙上的挂表,差不多将近后半夜两点钟了,等得他心灰意懒,神疲力乏,想着要不就不管那许多先走了吧,以后再说,可又一转念,这眼看着到嘴的肉,自己花了那么多的本钱,下了那么大的血本,还是吃不上,一股不甘心便是直冲头顶,觉得范彩霞既然特地叫阿金回来把自己留在这里,自然就是要回来的,如若不然,她又何必这样骗自己呢?
正想着,阿玉端了一个茶碗进来递给陈海秋道:“陈老先吃一碗杏仁露吧,等了这么久想是有些渴了的。”
陈海秋正好口渴,也没想别的,接过来一口气就喝了个干净,然后就觉得一阵困意袭上来,身子歪歪斜斜的控制不住想要躺下去,眼皮也不听使唤地要往一起黏糊,随后就彻底失去意识,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方才觉得有个人在他的身上乱推乱搡的。推搡了一会儿,陈海秋猛然惊醒,睁眼看时,只见范彩霞和嬷嬷阿金、丫鬟阿玉等人都立在面前。
范彩霞一面推着,一面叫道:“陈老,时辰不早了,你快醒醒,别睡了。”
陈海秋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神志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晃了晃头,看着范彩霞,好一会儿方才记起来昨天的事,却不知道范彩霞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又怎么会一觉睡到这个时候,想来想去也不得明白,只得问着范彩霞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天晚上一直等你到四更的时候,你还没有回来,不知怎样的我自己困倦起来,直睡到这个时候。”
范彩霞听了几乎要笑出来,恐怕被陈海秋察觉到,连忙别转头去忍住了笑,打了两个呵欠,方才开口说道:“遇到个麻烦的客人,非要我代替他打牌,看我牌运好,说啥都不放我走。我心里都急死了,一直玩儿到快天亮了才结束,我也是刚刚回来没多久。”
陈海秋见范彩霞此时的装扮风采,婷婷袅袅的立在面前,两鬓惺忪,春情满面,那两边的颊上隐隐的透出两朵桃花,越发显得皓齿明眸,丰神绝世。想起昨天的事情来,自己觉得十分懊恼。暗想好不容易得着了这个机会,眼看着就要吃到嘴的美味,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意外,谁知竟然又出了岔子。这个时候已经是红日满窗,艳阳高照,想吃也不是时候了,便似笑非笑的对范彩霞说道:“我昨天晚上上了你的当了。”
范彩霞听了不觉面上一红,春色挂眉,娇羞上脸,走过来附着陈海秋的耳朵道:“你别嚷嚷,叫我难为情!”
陈海秋听了便再不开口,站起身来胡乱洗了一把脸,便走了回去。
到得晚上,陈海秋一个人又跑到范彩霞那边来,兴高采烈地要想在她那里请客。哪知到得范彩霞的大房间里,范彩霞的影子也没看见,只有阿玉一个人坐在那里。问她先生哪里去了,阿玉把嘴往后面一努道:“我家先生生病了,你进去看看她吧。”
陈海秋听了十分诧异,今天上午自己走的时候,范彩霞明明还是有说有笑的并没有什么毛病,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会生起病来。想着,便自己走到后面的房间里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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