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金月兰在杭州逃走出来,这位黄大军机的长孙公子想着金月兰虽然可恶,却又碍了自家相府的名声,不便追拿到案,只在上海、苏州两处存了一个县案,不准她到处为娼,原也没有办她的意思。
上海县接了新衙门的公事,只把她暂时收押,也没有问过一堂。凑巧辛修甫写信到县给她说情,上海县也乐得做个现成人情,立刻叫她取保。
金月兰出来之后,免不得到林黛玉家来见章秋谷。
章秋谷见她脂粉不施,花容瘦损,觉得她也甚是可怜。
金月兰见了章秋谷,却是十分惭愧,满面通红,几乎要滚出珠泪来,勉强忍住了,默默无言。
章秋谷明知她的意思,只是安慰了她几句,从前的话一字不提,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她一番。
金月兰也甚是感激,在林黛玉处住了两天,想着在上海已经立不住脚,又不愿意再入风尘,只得收拾了行李仍然去了天津。
金月兰到了天津,搭了宝华班的班子,生意竟然出奇的好起来,居然车马盈门。这是后话,容后再表。
只是这个能折腾的金月兰,先是害了黄伯润,后来又害了一个潘吉卿。
黄伯润花了八千银子把金月兰娶到家中,真个是疼宠她到心坎儿里。徐娘姽婳,正当碧玉之年;夫婿温柔,况有潘郎之貌。如果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倒也是一桩美谈了。谁知这金月兰天生贱命,受不得那泼天富贵,仍然留恋灯红酒绿,迎来送往的夜生活,想方设法的逃了出来,直到把自己折腾得上了公堂。虽然没受什么苦,却是惊吓得不轻。
可怜这位黄公子,本来一腔浪漫,满心粉红的爱情,倾尽感情,却是黄粱一梦,到头来人财两空,午夜梦回,郁闷惆怅苦逼得无处发泄。
不过最苦逼是潘吉卿,他平日间千刁万恶,无所不为,专靠着女人倒贴的银钱,供给他生活,让他挥霍。他明明晓得金月兰是在中堂府中逃出来的,想着她一定有些积蓄,便把生平哄女人的手段尽数施展出来,想着金月兰能倒贴。不想他运气不好,识人不清,非但软饭没吃成,反倒把自己的十余年积蓄掏了个精光,连饭碗都给砸了。
要不说,“识人”很重要,找老婆或者找老公,要辨识清楚,这个人适不适合你;做生意找合作伙伴,还是要辨识清楚,这个人是否值得合作;交朋友同理仍然要辨识清楚,是否值得深交,值得将自己的后背托付。
且说章秋谷自从到了上海,便有辛修甫等一班好友,一个个轮流接风。不知不觉的过了几天,看看将近月末,便想着该把局账清算一番了。
章秋谷这一次的局帐,只有王佩兰和陈文仙两家多些,其余都不过七八个局,或是一两台酒,为数不多。
王佩兰家自从为了个包包跳槽之后,就一直没有去过,算来也是有限。只有陈文仙院中有二十几台酒钱,八九十个局钱。
章秋谷约略算了一算,自己从常熟出来,除了钱庄的银子不算,自己身上带了一万多的银票,没有用掉多少。局帐倒不过四百块钱的光景,倒是爱马仕银楼帐目有七百多些,就是定制了一个一千零一夜心形钻石包包,也没有什么别的。
章秋谷一注一注的算了一回,大约连戏园、大菜馆、马车行这几处的零碎帐目并在一起,差不多也就一千五百块钱。不仅给自己点了一大排大大的赞,都说自己花天酒地,看看,得用数据说话,才有说服力不是!
先到杨庆和王佩兰那里,把帐结算清楚,便到兆贵里来了。
不知章秋谷和陈文仙会擦出怎样的小火花,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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