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丹水西岸,赵军临时营地之中,催促进攻的战鼓渐渐响起!
骑军校尉挥剑一指,骑军阵线呈锥形阵分批出发,最前面的重甲骑兵(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甲骑兵,没有马镫,么有冲击力的,只是借用了这个名字)很快将速度提升起来。
随后而来的弓骑兵,因为轻装的缘故,轻轻松松地跟随着前方重骑,不疾不徐地匀速前进,顺便以整齐的箭雨压制着前方壁垒上的秦军弓兵。
而最后的轻骑兵则是出于保存着体力和留出足够冲刺距离的考虑,稍稍落后了前方的骑兵们一截子,缓缓而行。
这边号角声起,骑兵踏出哒哒的步伐向西而进,那边步军校尉闻令而出,拔剑出鞘,向着壁垒防线盈盈一指,口中大喊道:“进!”,早已准备好的整个方阵随即动了起来。
最前方的盾兵将长盾举起,后方的跳荡兵、重步兵随即更近,以屯(约百人)为单位,组成一个个小的方阵,一个个小方阵又组成一个钩行之阵(钩行之阵便于在情况变化时改变作战计划)向壁垒推进。而弓兵也藏身于钩行之阵后,正准备搭弓射箭。
赵军这面已然展开了全面的进攻,秦军这边见此情形也随即忙碌了起来。
原本被特意保护着的、骑兵的克星——床弩,已经一一摆放到位,一百二十名壮汉正使尽全力地在缓慢地推动绞盘,绞盘的另一头则是数根牛筋鞣制而成弩弦。
随着壮汉们“一二三”的号角,手臂粗细的弩弦被缓缓拉开,几乎是小腿般粗壮的“箭矢”也随即被安放在床弩之上,巨大的三棱刃铁镞上还遗留着血色的斑痕,无声无息地彰显着它的武勋。(因为铁器炼制不易,床弩的箭矢在战国时候一般都是重复使用的,尤其是其箭镞,由于制作工艺要求十分高,用铁量也巨多,足够坚硬使得战后的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战后一般都会想办法回收,血斑也就这样留了下来。)
需要整备的抛石车,已经从库房中推了出来,石弹、火焰弹,更重弹药已经摆放在一旁,几十名兵卒在屯长的指挥下,忙上忙下地调整着抛石器的角度与位置。
无数的秦军还在忙着爬上爬下,为壁垒之上运送着滚木礌石。
一桶桶泛着恶臭的金汁(金汁——煮沸的粪便尿液,美名“金汁”,古代守城多用,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难以医治。)也被抬上壁垒,一股脑儿倒入被鼎器之中。鼎器之下,几名秦军正忙着点火。
干燥的柴火伴随着热辣的火焰,很快将装有金汁的鼎器烧得通红,一股股的恶臭随即弥漫开来,而秦军士卒尤嫌不足,一根长长的棍棒深深地插入金汁之中,随即左摇右晃地搅动开来。(这是为了金汁充分受热均匀。)
那滋味,别说攻城了,闻上一口,能把三日的饭食都给吐了出来……
显然,秦军虽然有所准备,如滚木礌石和金汁,显然是已经提前备下的,但秦军的准备又不是那么的充分,几乎所有的守城器材都是临时搬运到场,甚至抛石车还需要临时调试。而从滚木礌石和金汁的数量来看,秦军也显然没有做好赵军全面进攻的准备。
只是不知,这半吊子的准备工作是因为秦军的大意,还是因为白起本就想要如此的结果?或许,二者兼有之吧!
可是,战场之上,向来时有心者胜无心,多谋胜少谋,这是战争的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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