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查:廉颇已至故关,并与田单会面。”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令白起连觉也睡不着,连日来的担心终于在此时放下。没有了廉颇的赵军便如拔了牙的老虎,虽有其威却无其力。
得到了消息的白起更是连说了三个好字。
而就在白起终于压住心中的兴奋之情,准备稍事休息时,又一个急促的声音在帐外传来。
“将军!”
这个声音,白起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这几日的时间,经常以进出自己这里的赢摎的声音。想着这几日来,赢摎的表现,白起心中不由的一阵欣喜,那是对于大秦后继有人的真正欢喜。
白起知道,赢摎连夜而来,想来有大事汇报。
几乎一瞬间,白起便已经坐直了身子,缓缓道:“进!”
随着门帘的微微一动,一个年轻而机敏的面孔出现在了白起的眼中,不是赢摎更是何人。
不待白起问话,兴奋的赢摎便抢先汇报道:“禀将军:秘密监视丹水水位之卒刚刚发来紧急信息:丹水水面异常下降。”
显然,已经进入秦军决策层的赢摎,很明白丹水水面下降意味着什么——赵军的进攻恐怕很快就要到了。
“哦?!”白起也略略有些兴奋,等了数日,终于等到了讯息。只是相较于一直兴奋不已的赢摎,白起的兴奋之心几乎一闪而过。
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无非就是按部就班而已。
白起淡定的点点头,对赢摎说道:“将此情况通报给王龁将军。”
言罢,白起便要回去继续休息,这可把赢摎给急坏了。
“没,没了?”赢摎心中泛起了嘀咕,双眼怔怔地看着白起,似乎在期待着白起的下文。
可惜,这的确就是白起全部的命令了。
“还有事情?”白起也看到了赢摎的异常,随即问道。
“嗯……”赢摎有些支支吾吾,随即还是鼓起勇气对白起说道:“将军,大战在即,是否向壁垒上将士通报一二,也好令其做好准备……”
不待赢摎说完,白起便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看着自己选中的继承人,心中不由一叹:还是太嫩啊!也罢,便由此战教你第一课吧。
“汝之爱兵之心,吾知之矣。”白起耐下性子缓缓说道:“然,爱兵如子之外还有一句慈不掌兵。平日操演,需爱兵如子,不如此不足以收将士之心;战场之上,不可妇人之仁,需慈不掌兵,非如此不足得胜之机。”
“今欲以壁垒诱敌深入,若提前知之,则或为赵军所知,则不仅北上绕后之军危险,而我军再无全歼之机。此前牺牲之兵卒皆为枉然矣。”白起拍了拍赢摎的肩膀,颇为严肃地说道:“战之胜也,即为爱兵之甚。明白吗?”
“是!末将明白了。”赢摎也是一点就通,在白起的一番话语之下,很快就放下了心中那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去吧!跟着王龁将军,准备壁垒之战。”白起也是很满意赢摎的知错就改的悟性,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是。”赢摎随即点头退下。
……
于是,赵军高层为了掩人耳目,瞒下了自己进攻的时间,而秦军高层也为了不被赵军发现自己已经得知他们要进攻的情况,也瞒下了麾下,赵军即将进攻的事实。
夜,在一片寂静之中悄然过去。
然而,不论秦赵双方的将领如何去想,如何去做,太阳终究会照常升起。
一颗颗的露珠在草叶上冒出了头,层层的薄雾之中,点点的星光与昏沉的月光已经不见了踪迹。东面,一点点的阳光透着薄纱,将温暖洒向大地,又将黑夜慢慢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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