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笔记本,果然是老师的啊。”齐羽眯着眼睛一前一后地摇着脖子说到,“这么说来,文学社留言簿里那句奇奇怪怪的留言,也是你写的咯,什么‘是回到那无聊的现实中!还是和我一起改变那糟糕的现……’唔……唔……”
“嘘——”陈歌一把捂住了齐羽的嘴巴,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我以前曾经是文学社的成员。”
“真,真是意外……”顾渊的眼角不自觉地跳动了起来,没想到陈歌老师竟然还有那样不堪回首的一面,“这么说来,那个自称黑暗的火焰之主的人就是你……”
“啊啊啊啊啊啊够了够了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那本笔记本里内容的东西。”陈歌两手捂着耳朵头摇得像是个拨浪鼓一样,“我明明……明明已经从那样的形象中脱离出来了才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老师。”齐羽问到,“老师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那种类型的人啊,要说中二的话,总觉得还是顾渊这样的人比较合适吧。”
“喂,不是在说陈歌老师的事吗?别扯到我啊!”
“唉——这件事,说来话长。”陈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露天走廊的栏杆旁,清凉的晚风吹动着他黑色的头发,风中隐隐约约带来了吉他的乐音,“那已经是十年之前的事了。”
“这……这怎么突然切换到回忆模式了。”
“我……恋爱了。”
当陈歌注意到她的时候,已成茜色的天空中恰好响起了跳动在他心底的旋律,一直,一直,一直……每当这个时候,在他心中扎根的,便是一种如同红茶里融化的砂糖一般的情绪,甜甜的,软软的,暖暖的。
女孩站在春天的樱花树下,在漫天花雨里仰望着茜色的天空,春风吹拂着她如瀑的青丝。
这种感觉,该如何名状?
这份心情,又该如何言喻?
“嗯?”
女孩带着比任何鲜花都要惊艳的笑容向着他转过了身,手里的小提琴盒轻轻地在她身后晃动着。
她驻足于一片春色之中,出现在那么美的地方,就像一个奇迹般的偶然。
“是你啊陈歌,你看到……了吗?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他的。啊,他来了。”后面她说了什么,陈歌没有听清,就像是刚刚近距离听完了肖邦《谐谑曲》的演奏一样,耳朵里全是隆隆的轰鸣。
结束演奏的小提琴手,向她等待着的人飞奔而去,穿越层层人潮,手中怀抱着鲜花,就好像是电影的特写镜头一般,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心中。
只不过,陈歌,却不是故事中的主角。
“额……所以是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吗……好惨……”顾渊发出了感叹。“这样的回忆,作为让一名人类诅咒全世界命运的导火索来说,已经十分充足。所以,你将化身为黑暗的火焰之主……”
“够了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陈歌立刻制止住了顾渊准备用笔记本里的内容发表的长篇大论,“总而言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没办法,人总是会有少不更事的时候。在年轻的时候总是会犯下一些无法弥补的过错,就好像是两条交错的直线,一旦错过了正确的时机,就再也没有相遇的机会了。”
“怎么又突然开始说起这种充满哲理的话来了。”顾渊打了个哈欠。
“你给我认真听好了,小子,这都是宝贵的人生经验,可别给我重蹈覆辙。”
陈歌一把揽住了准备转头就跑的顾渊的脖子。
“诶诶诶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快放手快放手。”
顾渊连连拍打着陈歌的手臂告饶到。
“话说回来,十年之前,嗯……”齐羽嘟着嘴,右手的食指完成弓形轻轻地贴在唇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和顾渊纠缠在一起的陈歌,一脸怀疑地说道,“这么说来,老师你真的还不满三十岁?”
“当然了,我只有二十七岁,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你的头发……”齐羽皱着眉打量着陈歌的头顶,虽然尚且还算是茂密,但在那黑色森林的正中央,却是已经有了一小块无法忽视的肉色,“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应该有的样子呢。”
“你……唉——算了。”陈歌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朝齐羽勾了勾手,说到,“把笔记本还给我,你们两个回去上晚自习吧,下周就要考试了,临时抱佛脚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诶,不想被揭穿的话,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点点题目啊?”齐羽像棵向日葵一样左右摇摆着身体,坏笑着问到,“反正我们班又不和其他班级的同学考一样的卷子,题目都是老师你自己出的吧?那么……稍微说一点点,应该也没有关系对不对?”
“嗯?”原本已经迈开步子准备离开的顾渊忽然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轻轻地转过半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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