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管家佝偻着背边走边说,岳观潮心中也明白,能把他们放到一起接待,必定是这次盗墓行动的搭子,只是不知道是谁罢了。
他们一入南客厅,堂中两排座椅,一边一个,坐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两人,老少、高低、胖瘦完全不同,恰似两个世界的人,格格不入。
岳观潮看向东椅上的中年人。
看着四十有五,个头并不算高,三角鼠眼颇能聚光,看什么都像在盯着宝贝。
厚唇耳大满脸油,不过年纪虽大却肤白手细,身子板好似抽过黑疙瘩骨感清瘦,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常年不事劳作,让他身上的慵懒富贵气质溢满身体。
优哉游哉喝茶的样子,看着就是个圆滑世故的老油子。
西椅上的年轻人就要好很多!
这小伙子看着才二十岁,方脸宽额、手臂青筋凸起、黝黑肤色如古铜。
满身肌肉将猎户布甲撑得饱满凹凸,眸子奇亮好似夹着星辰,看人带着一股子热忱赤诚。
看身后的猎枪弓箭,应该是长白山附近的猎户,他坐得好似相亲,板板正正不敢松垮塌背,俨然实诚人。
“哎呦,贤侄来了!”
他回头一看,朝文顺姗姗来迟,既然正主儿都来了,他和宋思媛也不含糊,当即落座喝茶。
“这次凿窑倒斗危险颇多,地下上京城中不知有何机关,我特地找了两个帮手,和你们一起支锅子。”
凿窑、倒斗是土夫子的黑话,意思是盗墓。
无论在哪朝哪代,挖坟掘墓损祖坟这样的勾当,都是极其损阴德的事,一旦被抓住就是当众行刑处死,在生活中更不会提起盗墓二字,一般用各种字眼替换。
僵尸回避为“老粽子”、蜡烛用“亮子”、金子叫“地鼠”、银子是“地龙”,铜钱自然是“地蛇”,挖别人挖过的墓叫滤坑,翻膛指的是打盗洞在墓中挖掘,大翻膛指的是掀掉墓顶,一盗到底。
这样的黑话,又因为地域不同、门派有别区别,但归根结底是为了辟邪避灾。
不过,他听朝文顺提起凿窑,一时好奇起来。
二叔但凡提到盗墓,也用凿窑,难道,二叔也是朝家土夫子?
这他不敢去细问,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儿,默默听进耳道记在心间。
朝文顺引导着宋岳二人看向另外两个:
“这位小伙子叫葛达,是皇围村的村民,至于另外一个,自然是猫爷茂春延,他可是寻金定穴、相物憋宝的好手。”
朝文顺知道岳宋对他们都不熟悉,存心定气将葛达、茂春延的资历来路,给说了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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