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德禄心里把这狗日的太监剁碎了百遍,阉人果然喜欢害人,他面上笑着恭迎:
“孙公公,请您也上座吧。”
“好,能上道儿就好,也不枉费公公我提点你一场。”
纽德禄一发话,跑堂们开始劝退大堂的散客,至于雅间里的大人物,只能退回赏钱和茶钱,一一赔罪,他们见金玉旗那么大排场,也不想惹这些奉天旧族,赶紧卖个面子了事。
如此,能看清情况的无不对纽德禄报以同情,也有那眼瞎的,为了几个茶钱在大堂骂骂咧咧、推推搡搡,等彻底清完场子,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这一天,算是白干喽,但愿破财免灾吧。
纽德禄站在金玉旗的包厢,看向楼下戏台。
每日高朋满座如今却空空荡荡,阵阵凉风刮过,更显得凄惨悲苦,要是把他的脸放进药罐子里泡一夜,保准比黄连汤还苦。
这场面连钱三爷那么大年纪的都没经过,他尴尬坐在台上,唱也不是、溜也不是!
“六格格儿,您还满意吗?”
纽德禄倒了一杯茶奉给她。
“自然,不失旧日体面,可以开始了。”
纽德禄算是没脾气了,也不再挣扎,手一挥,钱三爷硬着头皮从头讲起!
这老先生每日说书,必定是宾客热捧、彩头如流,恭维得别提多舒服了,这一场却如坐针毡,说得满头大汗,磕磕巴巴。
“好~”
包厢里,打手虽然叫好,却都倒拍手背,这在行内叫和倒彩,如果不是说书人口才太差,一般人也不会这么不讲情面。
更气人的还在后头呢!
这钱三爷每每讲到精彩处,必定有打手嘘嘘出声,甚至开始往下面丢瓜子壳、花生皮。
奇耻大辱,这可真是奇耻大辱。
就是叫花子来讨饭,也不能够拿吃剩下的果皮烂渣打发人,明摆着嘲弄钱三爷连叫花子都不如。
卖艺的,本该打个巴掌给个笑脸,那也得是自己演砸了赔罪用的,哪能好好的被人糟践脸面。
一来二去,钱三爷的脸色立马耷拉下来,纽德禄见状,赶紧赔笑脸:
“六格格儿,纽德禄不知道哪里怠慢了您,要让您纡尊降贵来蔽地出气,若是您肯名言,我千恩万谢。”
“纽德禄,你知道你这出折子,说的是哪朝哪代的故事吗?”
金玉旗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语气淡淡的,却透着威严。
“若说这出折子,里面的人物原型早已不可考,只是我们托古给改成了前朝,所讲的也不过江洋大盗、武林悍匪的故事,不知这难道也犯了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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