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纽爷,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秀才不出门想必也已经知晓天下事,新茶楼到底儿是根基薄,稍微有风吹草动就没了,这些老板个顶个还叩门,一看没生意,积压的上月薪水也不发了,我们也是讨口饭吃,家里老小张嘴擎等着吃饭呢。”
“吃饭?”
福生从堂口挤出来,气呼呼说道:
“现今奉天开埠,码头上全是招扛大包的告示,各位师傅可以去码头看看,说不定今天还能挣几十个铜子儿回去。”
纽爷一听,反手打个爆栗,尴尬怒道:
“福生,这话说得可太刻薄了,这些师傅可都是为茶楼立过功的,就是走了也该留点面子。”
他紧接着转过身赔笑作揖:
“你们可别见怪,这孩子我刚招进来,还没来得及训呢。”
“诸位要是手头紧,我纽某人钱虽然不多,粮食倒还是有的是,若不嫌弃拿回去一两袋子给嫂子大娘,也不是不行。”
“只是,我这茶楼暂时还不招新,若招新,一定早通知各位师傅!”
福生的话,算是把这些名嘴的路堵死了,三百六十行,哪一行都能养活人,你要还来仗弱欺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再一个,人纽爷也并非不念旧情,你不说家里几张嘴,你只要拉下脸去拿,粮食管够。
主仆二人这出双簧戏,这些名嘴臊得不轻,人活张脸树活张皮,你再没皮没脸纠缠,那也别怪老东家不念旧情,路边人都看着,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吃到鸡还惹来一身臊!
如此场面,稍微还要脸的人,已经拱手告辞。
几个没皮没脸的名嘴见脸上挂不住,当即拉下脸面:
“纽老板,我等也都是各茶楼扛把子的,我们几个在八卦街多少是个人物,你要想吃独食儿,那可得招呼自己的茶楼,告辞。”
“嘿,这些泼皮无赖,斗米恩升米仇的货色!”
福生刚想追出去打,纽老板立马拉住他,卸下笑得僵硬的笑容,露出鄙夷神色:
“穷寇莫追,肚里不能容人,曲艺这条路走不了多远,对他最大的惩罚就是任由其猖狂。”
说完,他宠溺地替福生揉了揉后脑:“疼不疼,刚才打疼你了吧。”
“老板,你不生气我乱说话?”
福生瞪大眼睛,感觉受宠若惊。
纽德禄大度一笑,朝着小伙计摆摆手:
“嗨~你说的话是实话,我何苦要生气,我气的是你太年轻,不知道余地转圜,我纽德禄就是仗着名气大,吃了这个亏才想明白这个道理,甭管生意再大,和气生财、有商有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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