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席的气机开始拔高一个台阶,这其实也算是他的毕生所学,这辈子无儿无女的,年轻的时候身边连个小娘子陪着都没有,现如今老了,自然也不用奢望有什么老伴了,好不容易走人间这一遭,也算是都搭在手中这把刀上了,以他的性子,那这把刀自然不可能和他一样庸庸碌碌的来世间走一遭。
他生性孤独不假,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想邀请卢斗一起走一趟南海的原因,可人家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便不好再叨扰,和他打那么一场,其实也算让自己这么多年的梦圆了一半了。
面对着如同一把绝世好刀一把的罗文席,南宫雲也是双手负后回到了原地,对着他伸出一只手,而后手掌轻微一转,整座南海浮宫开始有了动静,慢慢地有了上升的趋势,因为是在海上的缘故,所以这个趋势还不是非常的明显,可其实已经是快到了极致,数个呼吸之间就已经离开了原本的海面,来到了十数丈以上。
这让罗文席在心里都不由得一脸惊奇,他原本还在疑惑是什么样的人,还能从海底开始建起这么一座气派的浮宫,原来这玩意就是浮在水面上的而已,只不过仔细一想,好像这样子的建造方式才是更难的吧?这黄毛丫头是怎么请到人给她自己打造这么一座浮宫的?
只不过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随着浮宫停止了上升的趋势,南宫雲也是再一次收回了手臂,只不过紧接着人也消失在了原地,她再一次的改变想法,还是应该先把最麻烦的给解决了再说。
在南宫雲消失于原地的一瞬间,一旁的罗文席打心底冒出一股寒意,都说相由心生,这个说法也不单单只能用在一个人的外貌,这种似恐惧又非恐惧的感觉,让罗文席自己都陷入了茫然若失之中,那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之感,足以让对手抢先一步占据先机。
徐清脸色大惊,赶忙动用气机,声音壮若古楼洪钟一般,对着罗文席喝道:“前辈小心!”
这道声音单是靠在一位武道宗师半数气运的加持,就好像已经要穿透方圆百里一般,就连一旁的陈清松也快速蹲下,动用气机给躺在地上虚弱的郭褚捂上了耳朵,尽管他已经是大金刚境之躯,可毕竟他现在调动气机还很吃力,若无气机相护,这声音足以刺透他的耳膜,运气坏一点变成一个聋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句提醒自然也是在一瞬间将散了心神的罗文席拉了回来,可当罗文席摆开架势之时,却有一道虚影出现在了徐清的面前。
“你可真是有够聒噪的,好好安静一会吧!”
一道轻若鹅毛般的掌劲也随之朝着他的腹部摁了上去,可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直接让他立马吐血翻飞,在地上都擦出去了老远一段,甚至只能强撑着杵着地,身子死活都站不起来,就连那把落花都差点离了手。
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可以说是谁也没有想到,他徐清本人更是猝不及防,加上刚刚耗尽了自己的一口气,其实等到自己寒毛倒立的时候,根本就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的躲闪手段了。
罗文席刀锋对着那道虚影斩出一击凌厉霸道的刀气,可下一秒那道虚影却直接消失不见,而罗文席的身后则是响起一道声音。
“老匹夫,你这一刀怎的如此软绵绵的?难不成人老了刀也跟着老了?再者我也不在那儿啊,你砍都砍错了方向,自个指东打西的,要不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吧。”
罗文席立马就明白了,那只是一道糊弄人的残像罢了,摆刀而过刀锋泛着寒芒朝着背后直直刺去。
而此时罗文席的身后仿佛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身影,同样跟着他做出了持刀刺出的动作,周围的空气都被卷成了一股旋风,甚至开始环绕着刀鞘旋转起来,那刀气的凌厉好似不止刀锋和刀尖这两处地方,就连环绕在罗文席双臂和刀身上的旋风,都仿佛能撕裂这世上一切东西一般。
南宫雲甩出自己的袖子毫不犹豫地摁了下去,周围的气数疯狂地涌来,就好像积水遇上了排水口一般,一个巨大的漩涡围绕着南宫雲的袖口形成,这么一对比起来,罗文席那周身缭绕的旋风,就好像在狂风暴雨之中凌乱的小蚂蚁一般。
南宫雲甩袖而出,那道气数龙卷猛然朝着罗文席砸下,毫不过分的说,和想把他生吞活剥了没什么区别,可刀锋如同悬崖瀑布上的礁石,在罗文席一刀斩出之时,那道气数龙卷虽说声势浩大,可也保不齐变成了“两截”,不到一会儿立马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就连南宫雲右手的袖口,也是被斩下了大半块布,露出了那条光滑细腻的白皙藕臂。
罗文席并没有露出笑意,而是皱了皱眉一脸平淡道:“小姑娘,好心提个醒,你可要小心一点,要不然就跟老夫说说,老夫先收刀,放你回去多穿几件衣裳,省得说老夫是个淫色之徒。”
一个刀法可以说是独步江湖的人,却只能伤到一个小姑娘的衣袖,说出去确实能丢死人……好在他罗文席认识的那群老友,可以说已经是死的七七八八了,否则得被自己今天这一刀的战绩活活笑死不成。
南宫雲挽起了左手的袖口,捋了一下鬓角的青丝,脸色冰冷地说道:“倒也算是我太小瞧你了,不过你也就只有这么一点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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