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李贾生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哪怕是白衣男子现如今是本尊在此,即便是李贾生如今远在荆山,但其实二人的功底都相差无几,真要拼起来,其实双方都不好说谁究竟能够占上风。
不过李贾生很显然不会让白衣男子就这么离去,毕竟他说好的在此守关,那就根本不可能把他放走,这既是对自己的自信,也是对自己这盘近两百年棋局的负责。
原本随着白衣男子一步踏出而斗转星移的周围,开始逐渐被拉了回来,就如同双方拔河一般,只不过这个拔河,争的却不是谁气力更大,反而是谁的气力更加绵长。
无用者无用,不争者不争,这一切都不在一个范围之内,其实双方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的李贾生本便已经是那种无用不争之人,却是在求己求图的路子上越走越轻松。
只不过白衣男子却是大争之人,虽比不上当年的李贾生,可如今他在这方面早就已经没有了敌手,自然也便成了这个方面的顶层高人说是山巅独其一人,其实也完全不过分。
白衣男子从原本的一脸平静,转变到现如今地皱了皱眉头,显然在心境上有了根本的变化,就连周身的气质也都发生了改变,好似有股寒气悄然弥漫开了,让人不适。
气氛早已经是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
“李贾生啊李贾生,你当真要赌我去路?如此无理之事,真没想到会是你做的出来的,你当年那种极重规矩的性格哪去了?但凡还有一点留存,也不至于如今在这里跟我浪费口水。”
话音刚落,白衣男子手中芦苇横地一甩,周围天地如同水幕一般,微微荡漾出一道道涟漪,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极为惊奇,毕竟这种手段,可不是一般调拨气数就能做得到的,其实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逼着李贾生现身罢了,不过这打破天地气局的手段,究竟带来了多少负荷其实也说不准。
李贾生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却没有多大的怒意,反倒是有些调侃的意味:“为了逼我现身,你这未免也太下血本了吧?若是天地反噬,对你来讲也未必捞得到什么便宜,说不定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白衣男子面容淡定道:“我不需要你教我,你虽所处岁月比我长,可又当如何?你既然为了那么一点点气数,死活不肯露面,那我也没有奢求的必要,君既不来,我自取便是。”
“你倒是好魄力!”
双方声音刚落下,周围的天地开始发生剧烈的改变,就如同斗转星移一般,让人身处其中只觉得眼花缭乱,甚至有点时光如飞瀑一般流逝的感觉。
原本的地面开始慢慢变得虚无,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在接下来不到数息之间,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生起一股“清凉”之感,再次细究之下才发现,居然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慢慢地变成了流水的感觉,特别是从皮肤之上掠过之时,那种感觉尤为明显。
其实这种情况已经十分明显了,白衣男子便是想要逆着万里之行,靠着锁定那李贾生的气机,让自己直接现身于烟波江,这种手段,已经完完全全超过了在这片天地之间所能承受的范畴。
不仅如此,自身的精气神也会得到严重的消耗,毕竟于这片天地来讲,白衣男子始终是一个“外来人”的身份,根本就没办法与李玄机等托一方天地为媒介的人相比,当然,这也是李贾生根本不在意他来不来的原因之一,再者就算自己出手制止,也同样会遭受损耗,对于他来讲,这位白衣男子显然还做不到让他毫不犹豫。
做出如此巨大的损耗才赶到此处,又有何用处?哪怕是因为男子自身有着极其特殊的原因,他也丝毫不惧,毕竟就算是整座武榜所有的高手齐聚于烟波江合力绞杀他,虽说不至于做到视如草芥,但至少他们绝对不可能威胁到自己,这不是自负,而是绝对的自信。
白衣男子慢慢地睁开双眼,直视自己的正前方,仿佛那儿便站着一个人,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与此同时周身涌动出更加澎湃的气机,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这方天地所能承受的负荷量,正在往更高的一个极端飙升而去。
原本草长莺飞绿意盎然的周围,随着愈发暗淡下来之时,开始出现了波涛汹涌的感觉,就好像整条烟波江开始在此显现,伴随着这两种场景来回地切换,这方天地的第一道雷鸣声开始轰然炸响,一道极其粗壮的落雷,朝着白衣男子的头顶砸去,带着至刚至阳的气息,仿佛要将这个紊乱天地条理的异类给彻底抹杀。
白衣男子在狂风落雷之中,显得异常的泰然,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都不过分,手中的芦苇杆慢慢地举起,不知何时已经全散完的芦苇絮,使得这根芦苇杆有些寒碜,只不过该有的韧劲,却是一点都没有损失。
李贾生坐在荆山烟波江畔,看着疯狂搅动的江水,以及变得十分浑浊的江面,不由得再次将抛竿而出,当鱼钩沉入江水之中,他这才屏息凝神地凝重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道昭昭自有其法,老夫为人处世这么多年,虽早已经不掺乎其中,但不负当年所学,对于这天地之威,还是有所见识的,古往今来多少羽化的圣人饮恨于此?看来在这一世,依然还要再添上一个名额。”
李贾生淡淡这么一番话,自然是传到了白衣男子的耳朵里,毕竟如今可以说是通道已然相连,哪怕只是气机的扩散,都能够传导到对方的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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