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年,五朝十国时间,十一月份,雪月下旬。
第八年,九星辰的时间,子月之际,大雪、冬至两个节气。
神州大地,月牙岛的上都城之内,有一座佛光寺庙。
佛光寺,山前有田野、有池塘,塘间小道青草茵茵。
尤其是在冬季,南方地区的气候,与北方差别更大。
田野上有树,海棠树,上都城几乎遍地都是海棠树。
池塘上有许多莲花,莲花的叶子,有些是蓝色的,有些是绿色的,但是,开出的花却是白色的。
池塘的水,散发着金色光芒,那些是佛光。
无数金色光芒,弥漫在池塘上方,佛光明亮,美丽至极。
佛光寺所散发的金色佛光,便是和平与安宁。
上都城之人,皆说,佛光寺灵验,便是起于这金色佛光。
在池塘、田野的上方,便是铜钟阁楼,走上九九八十一级石阶,就到了佛光寺大殿。
在佛光寺大殿的背后,便是佛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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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都城的城外,金禅和云星辰、江心月分别之后,便独自入城,来到佛光寺,祭拜星云大师。
这天,黄昏之际,晚霞夕阳无限好。
似乎,天边红色的云,都在为星云大师送行。
金禅缓步走在田野里头的海棠树林,走过池塘小道的青草茵茵。
来到,佛光寺大殿之前。
金禅看着这里一切如常,仿佛间,星云大师仍然在。
星云大师走到生命的最后,各种繁文缛节,一概全免。
于是,佛光寺一切如常。
一如,星云大师从未来过月牙岛,又如,星云大师从未离开过佛光寺。
好似,他不过是在佛光寺的某个禅房里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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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禅走入大殿,在星云大师的灵牌前,沉默了许久。
佛光大殿之内,一排排铜灯,点点灯光如豆,在微风里头摇曳着。
所有这一切,祥和安宁,如沐春风,禅唱平和,点滴流露于心头。
“当……当……当……”远处大铜钟在敲动。
顿时,悠扬钟声,传遍整个佛光寺。
预示着,夜幕的降临。
沉默许久的金禅,一下间,思绪被打断,不禁向那口古铜钟望去。
只见,远处有一口硕大的古铜钟,正“当…当…当…”作响。
敲钟的僧人,敲了数下古铜钟之后,便离开了古铜钟所在的亭阁。
金禅知道,夜色已深,是时候离开了佛寺大殿了。
他和星云大师的灵牌,作了最后的告别,便走出了佛寺大殿。
金禅缓步走下石阶,这里的石阶,就如同洛阳城背后的寒山寺,一样充满沧桑。
惟独不同的是,这里的石阶,看不到一株杂草,也许是这里香火旺盛,走的人多了,那些杂草便被踩踏干净。
寒山寺的石阶,不仅沧桑,而且,鲜有人上山,所以石阶的石缝处,便长满杂草。
大唐王朝,诗人云:
月落乌啼霜满天,月牙未圆泪满襟。
江枫渔火对愁眠,南海之滨谁人叹。
苏杭城外寒山寺,上都城里佛光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只待统一月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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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金禅走过石阶,来到古铜钟之前。
但见,古铜钟上,纤尘不染,刻有流云纹络,拙朴中带有禅意,凝有佛韵。
此刻,天际上夜幕深沉,古钟所在的亭阁,四周空空荡荡,不见任何一人。
于是乎,金禅双膝盘坐于古铜钟之下,望着,在佛光寺山下的池塘。
此时此刻,夜色深沉,远处漆黑如墨。
池塘里的蓝色莲叶、绿色莲叶、以及白色莲花,统统看不见。
惟独可见的,便只有那无数金色光芒的佛光,和平安宁自在。
此时此刻,四下悄然,近处寂静无声。
金禅看着山下,看的久了,不知不觉间,便进入梦境。
在梦里,金禅恍恍惚惚之间,似乎能听到佛家六字真言响起:“嗡、嘛、呢、叭、咪、吽……”
在梦里,慈悲、庄严、高妙、玄奥的禅音无比浩大,涤尽污垢,洗尽凡尘。
在梦里,金禅似乎醒来,似乎看到整上佛光寺都是金光灿灿,隐约间回到自己出生之时。
梦里的佛音,响彻天宇,似乎,要震动苍穹,打破天穹的漆黑如墨!迎接黎明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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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境里,金禅依稀听见,有人在叫他的本名,常安平。
在梦境里,金禅依稀看见,父亲、母亲带他逃亡的情景。
在梦境里…常安平…在梦里…常安平…
昔年昔日,在五朝十国开启的第一年。
那年寒月,长安城中黄巾军依旧在吃人,金禅的父亲、母亲带着,还是婴儿的金禅逃离长安。
由于是九星辰转生,所以九星辰的少年,在幼年时期的成长速度是常人的二、三倍。
其实,这种大规模的朝代更迭,就是一个死循环。
王朝在兴盛时,带来人口的增长,于是乎,导致王朝统治资源的不足。
若是,无法全面开放,这种朝代更迭,就是一个死循环。
在大唐王朝的后期,因为,人员庞杂,腐败滋生弥漫,最终,导致黄潮歌发动“雾月兵变”。
但是,这在神州大地的朝代更迭时期,就是一个死循环。
因为,没有开放。
只有,开放、包容、革新……才能走出死循环。
在那五朝十国开启的第一年寒月,金禅一家三口,从长安城逃到洛阳城。
恰好,冬天之际,洛阳城为防止叛军夜袭,入夜之后,便不开城门。
所以,金禅的父亲,为了让怀里的婴儿,免于受冻,将自己的衣物脱下给婴儿保暖。
最终,金禅的父亲,活活冻死在洛阳城外的枯树之下。
在梦里,金禅依稀之间,能够听到此前父亲与母亲说的话:
“这该死的老鼠!”父亲说。
“常杉,黄巾军又来抓人啦,快跑。”母亲说。
“不是黄巾军,是我在抓老鼠,明天早上我们有老鼠肉可以吃了。”父亲说。
“这半年多,争城者杀人夺城,争地者杀人曝野,我不知道他们究竟为的是什么,难道好好种田过日子不好吗。”母亲说。
“自从夏禹将国家传给儿子,天下便成为少数人的家天下;井田制废,土地私有;已经种下了永恒争战的祸端。少数人控制的家天下,根本源头是坏了,朝代更迭,只在枝叶上修修剪剪,导致战祸不断,百姓何时能长久太平呢?”父亲说。
“我若不是从小习文,父亲不让我一并练武,定当不愿像如今这般逃生,但愿轰烈战死,将一己之性命,救苍生于水火间!”。父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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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境里,金禅依稀听见,有人在叫他的本名,常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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