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花月。
暃王子带着乐芙兰回了一趟他曾经的家乡,身边还跟着一位少年。
那少年来自东方,叫白玉龙,九星辰“贪狼星”白玉巨龙转生之人,受雅典娜院长的委托,前来保护暃王子。
可是在二十一岁的暃王子眼中,这个看起来才十二岁样子的少年,让他来保护这个少年还差不多。
只是暃王子不知道,这个少年真实的年龄才四岁,只是他是九星辰转生之人,成长的速度比正常小孩要快三、四倍。
距离暃王子十四岁那年,已经整整过去七年了。
暃王子十四岁那年是他人生最大的转折点,他看到一个来自东方世界扶桑千岛的“下邪君”在父亲——帝国元首的身上种下“魔种”,从此导致父亲成了如今的样子,瘫痪且哑巴。
暃王子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他看到的这一切,所以他从不讲,只和雅典娜院长提过一次。
从此,之后他便没有了父亲的庇护,同时还有一个叔叔在旁虎视眈眈。
精绝古国已经被曾经英雄气概的元首父亲消灭了十几年,精绝古城中,曾经的掌权者已经被斩首,曾经的王公贵族被沦为难民,流落各地,而少女时期的乐芙兰则是其中一员。
精绝古国周边的村落,则沦为无主之地,这里没有法律、没有秩序,只有无尽的武力与野蛮……。
第七年,花月的这天,在精绝古国周边的无主村落。
无主之地的精绝村落,花月的这一天,会放烟火,表达对罗玛帝国的敬意和臣服。
但在今年的这一天,暃王子带着他看不上眼的白玉龙少年,陪着乐芙兰回到她阔别十几年的家乡之后,看到此时的村落,却没有人可以去放烟火,因为遍地是永久沉睡的人。
第七年,花月这天的星夜,还是在这,刚刚遭受过屠杀的无主之地的精绝村落。
还未干透的血是红色,三人的梦是黑色。
周边沙漠里的果浆是红色,远处精绝古城的城墙是黑色的残垣断壁。
在花月前一天夜里,孩子和大人的脸都是流淌的红色,火柴木棍熄灭的那一头是黑色。
燃烧的火是红色,精绝村落倒塌的房屋是黑色。
前天夜里,杀死这此的人眼睛是红色,他们二人潜伏的日夜是黑色,可是暃王子、乐芙兰、白玉龙三人却感受不到这黑夜中的潜伏。
依旧在这黑色的夜中,睡着了,做着黑色的梦。
煎熬着等待黎明时太阳的红色,等待却是黑色。
此时…此刻…此地…青影·烬和流影·劫一同在等待日耳曼·罗耶执政官的下一步命令。
这一天的夜里,他们没有梦,有的是醒着,等待执政官的命令。
七年之前,年轻时的流影·劫曾作为人体兵器实验品,被送至罗玛帝都的宫廷中。当从阿尔卑斯山脉变异扩大,流影·劫被派往阿尔卑斯山脉侦查情报。
却遇上了感染“魔种”的魔兽围攻,流影·劫从一众魔兽的围攻中,杀出一条血路,自身却在魔兽的撕咬下,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魔种”的血液侵噬了他的身体。“魔种”之力侵占了身体每一条血管,伤口溃烂与连续的血色噩梦折磨着流影·劫。
受重伤的流影·劫,最终在回到罗玛帝都复命时,在帝都的宫廷大门前,晕厥了过去。
随后,一众罗玛士兵奉日耳曼·罗耶执政官之命,把这个引发帝都人心骚乱的小家伙送回阿尔卑斯山脉。
为防止路途颠簸损坏,罗玛士兵制作了密不透风的牢笼,把流影·劫使劲推进去,流影·劫刚进去牢笼时,就感觉全身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
牢笼铁门关上,流影·劫想要极力挣脱那紧紧贴在衣服和皮肤上的东西,这些牢固的布条一端贴在地上,另一端紧紧缠着他。
他刚想要叫起来,却突然看到斜对角的阴暗中有个身影。
那个一个青色头发的怪物,也是被人粘上了牢固的布条,却蜷缩于角落,没有挣扎,也没出声。
后来流影·劫才知道,这个青色头发的怪物,名叫青影·烬。
经过十数天的颠簸之后,他们被送到阿尔卑斯山脉,他们二人被告诫说,记住自己此时来的这个地方,在这个缝隙之地。
夹缝之中,生存的第一要义,是躲,如果躲不过,就只有凶残。
如果能躲的过,等躲一阵,还能晒得到太阳,那就是幸福。
日耳曼·罗耶执政官为了甄选出最强杀手,秘密进行了一场名为“闪电计划”的试炼。
从欧罗巴大地秘密挑选了,身处绝境的孤儿,被勒令其互相残杀,最终活下来的孤儿都被送往阿尔卑斯山脉,进行更为严格的筛选。
六年之前,那一年,冬夜的寒雨,从巨大的圆形“囚笼”顶部的孔洞中飘落,满地是尚存有余热的欧罗巴大地的少年人尸体,冷凝的鲜血和雨水混在一起。
眼前,是今夜第九个紧握着短刀,试探性向流影·劫逼近的少年,少年肩胛上的编号已被血渍模糊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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