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想统一币制,又绝非一年半载,甚至三两年就能办成的······”
简单做出开场白,表明自己即将要推动钱币的统一一事,刘胜看向窦婴、袁盎二人的目光,也不由有些严肃起来。
“表叔,是我汉家的功臣,更是我的老师;”
“而袁大夫,更是先帝初年便入仕,久经宦海沉浮的柱石之臣。”
“今日,二位又恰好登门。”
“——如果没有其他要紧事的话,还希望二位,能在太子宫多留片刻;”
“也好让我多请教请教:这钱的事儿,到底该从何入手,又该以何为要?”
神情严肃的再道出这最后一语,刘胜更是稍站起身,对窦婴、袁盎二人分别一拜;
一副‘请给我个面子,多留一会儿’的架势,却让落座于席间的窦婴、袁盎二人,满是错愕的愣在了原地。
哈?
这,什么情况?
咱不是来负荆请罪的吗???
回想起来时的目的,二人只面面相觑的侧过头,彼此稍一对视;
片刻之后,又冲彼此微微摇了摇头,二人才又面带疑虑的望向上首。
“殿下······”
“呃,其实,我二人此番前来······”
站出来的,还是袁盎。
但都不等袁盎将后半句话说出口,坐在上首诸位的刘胜却莫名一抬手,将袁盎的话强行打断。
如此怪异的举动,自是让窦婴、袁盎二人更加疑惑了起来;
刘胜却是面色如常的侧过身,望向殿门处的夏雀,又颇有些刻意的清了清嗓······
“咳,咳咳······”
“啊恩!”
“——夏雀啊~”
“刚才,宦者令是不是来过了?”
“是父皇让宦者令,带了什么话吧?”
莫名其妙的一语,只惹得窦婴、袁盎,乃至夏雀自己都不由一愣!
片刻之后,三人又近乎同步的会过意来,窦婴、袁盎二人随之‘唰’的一下回过头,目光也锁定在了夏雀身上。
大概明白了刘胜的意图,夏雀却也还是在窦婴、袁盎二人的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的磕巴了起来;
也正是这磕磕绊绊的语气,反倒让夏雀接下来的话,又多了一分可信度。
“是、是来过。”
“陛下,也确实托宦者令带了话。”
“只是······”
“只是·········”
欲言又止的连道几声‘只是’,夏雀只不住的朝刘胜使眼色,同时又时不时朝殿侧的窦婴、袁盎二人瞥上一眼。
被夏雀这么一搞,窦婴、袁盎二人也有些尴尬了起来,只神情僵硬的别过身去,摆出一副‘我已经避嫌了’的架势;
直到这时,刘胜才若有所思的点下头,又有些尴尬的看了看窦婴、袁盎二人;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才面色‘僵硬’的对夏雀一招手。
“喏······”
见刘胜对自己招手,夏雀自是如蒙大赦般小跑上前,对刘胜一阵附耳低语。
只片刻之后,刘胜方才还挂着澹笑的面容,便迅速沉了下去······
“什么北营?”
“我什么时候去过北营了?”
“——去,让宦者令再好好查查!”
“查查这大逆不道的话,是谁用来污蔑我的!”
···
“哼!”
“我才做太子几天呐?”
“——连太子宫的属官,少府都还没给我配齐!”
“出行的车驾、洗马,随行的护卫武士,更是影子都还没见到!”
“居然说我去北营?”
“真真是其心可诛!
!”
‘怒不可遏’的几声怒吼道出口,刘胜已是面色涨红了起来,胸膛也随着粗重的鼻息,而剧烈起伏。
见刘胜如此反应,又稍一回味刘胜方才的话语,窦婴、袁盎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殿下这是······”
窦婴下意识一声轻喃,便惹得袁盎微微一点头,同时也示意窦婴别再说下去。
而在上首主位,刘胜却仍未作罢;
绷着脸,握紧拳,面呈怒色的喘了好一会儿粗气,便愤然从榻上起身!
“肯定是周亚夫那厮!”
“——不想让父皇立我做太子,又无法阻止皇祖母颁诏册立,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来污蔑我!”
···
“去,告诉门房!”
“从今往后,凡是相府送来的,无论是书信、拜帖还是礼物,一概不收!”
“凡是相府来的人,无论是公务还是私事,一概不见!”
“——有什么话,都让周亚夫和父皇、和皇祖母说去!”
“如果有谁手脚不干净,收了相府来人的东西······”
“哼!”
极尽‘愤怒’的几声咆孝,自是让夏雀诚惶诚恐的躬下身,连道‘不敢’;
又‘愤愤不平’了好一会儿,刘胜才终于再次坐下身,只面色仍难掩怒火的侧过头,望向不远处,正面色变幻不止的窦婴、袁盎二人。
“唉!”
“表叔、袁大夫,实在是有所不知啊~”
“——过去这段时间,那周亚夫,可是愈发嚣张跋扈了!”
“仗着自己有功于社稷,如今又官拜丞相,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
“早就想把这些事说给二位听,又实在是没能抽出空。”
“唔···”
“——算下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和表叔、袁盎见到面了吧?”
“倒是忘记问了;”
“这段时间,表叔、袁大夫,都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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