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以后再有人向张武行贿,张武愧疚之下,也就不会再收受贿赂了······
文帝这样的回答,自然是为自己赚足了名声,却也为日后的官场,埋下了不小的祸根。
——得了先帝赏赐的五百金,张武到底愧不愧疚,恐怕只有张武自己知道;
但毋庸置疑的是:张武社死了。
经此一事,张武彻底葬送了自己的前途,并从此逐渐淡出了朝堂中枢。
而这个事件,对汉家官场带了的真正影响,则是在此之后,别说是朝中公卿,又或者是地方官员了,就连宫里的宦官收起贿赂,也都开始明目张胆起来!
至于原因,自然是先帝刘恒,在张武受贿一案中的态度:非但不惩罚,反而要以厚赐‘养其廉’。
这样的大环境下,贪污,或许没太多人敢;
但受贿,却也早已是官场的常态了。
也正是在这样混浊的大环境下,身居丞相之位的申屠嘉两袖清风,才显得那么的难能可贵;
而此刻,亲眼看到从不曾受贿、行贿的自家君侯,居然吩咐自己去‘打点’诏狱的狱掾,也就是典狱长······
“君侯何至于此?”
“若是担心二位公子,君侯完全可以私下里托付廷尉,于二位公子关照一二;”
“但若是行贿狱掾的事,被君侯的那些‘故人’知道了,君侯这大半辈子的清廉名声,不就晚节不保了吗?”
果不其然,听闻老仆略带些焦急的劝阻,申屠嘉面上,立时便涌上了些许僵硬之色。
但很快,申屠嘉便抿了抿嘴唇,将坚定的目光撒向身前的老仆。
“我为官清廉,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诋毁我,我根本就不在意。”
“现如今,二位公子在诏狱之中,按理来说,我可以私下找廷尉交代一番。”
“但廷尉卿张释之,前几天刚被陛下调任为淮南国相,新的廷尉又还没有定下来······”
神情满是惆怅的说着,申屠嘉也终是苦笑着一摇头。
“二位公子下诏狱,是因为昨夜的事;”
“如果不是二位公子,此刻在诏狱中的,或许就会是我。”
“二位公子身陷囹圄,可以说,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
“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还因为顾忌名声,而不为二位公子争取好一些的待遇,那我,也就不配做二位公子的老师了。”
沉声道出此语,申屠嘉也似是放下了什么心理负担,只满是释然的笑着,拍了拍老仆的肩侧。
“去吧。”
“就按我说的做。”
“一定要把整个诏狱上下都打点到位。”
言罢,申屠嘉便回过身,踏上了自己那无比寒酸的马车之上。
见申屠嘉上了车,仆人迟疑片刻,也终是暗下咬了咬牙;
正要回过身,却闻密闭的车厢之内,传来了申屠嘉一声略带羞愧的轻呼。
“先不急。”
“等我的车走了,你再去。”
“尽量小心些;”
“最好,别让人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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