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剑?!”周若逍略有惊讶,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们要为我舞剑?”
七个将领应了一声。
“行,你们开始吧!”周若逍转过头淡淡地对一边的殿前太监说道,“你去为几位老将军取剑来。”
皇宫之中对于一众大臣进出的管制是极为严苛的,除了那些巡逻的卫队以外,任何人都是不准带兵器进来的。
很快,殿前太监领着七个宫女走来,宫女手中个个都捧着一柄长剑。
七人躬身行礼之后,便接过长剑,拔出了剑鞘。
一握住闪烁着寒芒的利剑,七人身上的苍老疲惫之态瞬间一扫而空,虎目圆睁,眼神之中充满着昂扬斗志,仿佛就要与对手生死决斗,丝毫不敢有懈怠。
一位将领横剑在身,当即弹剑道,“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
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公等或居汉位,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
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
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机之兆,必贻后至之诛。
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将领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唱词,气势雄浑磅礴,语气抑扬顿挫,让众人听后都不由涌上同仇敌忾之感,恨不得一同上战场浴血奋战,诛邪除恶!
而其余六人也没有闲着,各自挥舞着长剑伴着这唱词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地起舞着。
一身金色铠甲的他们,与那银白色的剑影相互辉映,腾挪跳转间,光影在大殿内四处闪烁,就如同有无数道身影在大殿内四处飞跃一般,仿佛一群隐匿踪迹的野狼,只等猎物放松警惕,就给出致命一击。
金甲身形时而似翩翩蝴蝶,在花间缓缓飞舞,柔情似水,频频回眸,让人仿佛置身温香软玉,舍不得移开眼眸。
就如同在这盛世之下,百姓们的安居乐业,虽不说是人尽富贵,可大多也衣食无忧。
谁又能拒绝这平安喜乐的日子呢?
天下书院的一位大师曾发声道,“天下武道不兴,百姓醉生梦死!人族生于忧患,终将死于安乐!”
这一番话在许多人看来就是危言耸听,想要博人眼球。
不过不得不说,在强如姜皇,苦海大师相继死后,武道的顶点似乎真的被封锁在了九品,这也确实让众多武者都心生绝望,武道的发展也陷入了一个极度缓慢的地步。
如今的烟火人间也并不需要人族掌握太多的力量,妖族无力与人族对抗,人族内部之中,西漠与九州的矛盾也远远没有达到战争的地步,反倒是西漠自身漏洞百出,古廷新朝频频碰撞。
烟火人间的温柔乡令无数人纷纷投身其中,再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修炼这一条已经走到尽头的武道。
金甲的身影再度变化,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又如蛟龙出海,震慑四方,浩荡磅礴的威势,一如当初在人妖战场上大杀四方的人族将士,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个个都是壮志饥餐妖王肉,笑谈渴饮鬼怪血的英勇之人。
一众大臣见到如此剑舞,心神皆是不由坠入了当年流血漂橹的动荡岁月,那时的人族整日都活在朝不保夕的水深火热之中,笼罩在整个人族头顶的,是妖族狰狞可怖的血盆大口。
它高悬在是人的的头顶,贪婪而残暴地吞噬掉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不过,在那妖族黑暗的侵蚀下,依旧有秉持着当仁不让的人族战士挺身而出,他们拿起武道的大剑,势要荡尽邪恶,捍卫自己的家园和领土。
…………
百官们此刻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感慨了。
有人感叹如今的和平来之不易,都有些抗拒这次的大军出征;
有人愤怒于六州州牧起兵叛乱,恨不得当下就提剑上马,斩尽动荡,为百姓平定战乱之苦,为周皇去除九州分裂之忧;
有人哀叹于当下武道不兴,担忧未来天下武者的出路;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州牧苛政,猛于虎也!”
这文武百官的有感而发,都表达出了各自从这燕卫团将领的舞剑之中得出来的感悟。
就连殿上的周皇此刻都有微微的愣神,似乎为这舞剑之中蕴含的情感打动。
正在这时,一直在弹剑唱词的老将领忽然抬头对着周若逍说道,“周皇大人,我有一问。我想问问你,杀过妖族的剑,还能再杀人吗?”
周若逍闻言愣了许久,随后脸上逐渐露出笑色,说道,“一柄剑怎么会去想人和妖有什么区别呢?只要杀得多了,人和妖都只不过是一剑之事。如果说剑钝了,挥不动了,那就一磨,炼一炼。”
老将领听了周若逍的回答,微微叹了一口气,弹剑之手一顿,转而又说道,“我们七兄弟本是兖州人氏,父亲是兖州一处小部落的首领,他从小就教育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捍卫人族尊严,绝对不能向妖族低头。我们的母亲因为一场重病在很早的时候就死去了。
我们生活的部落位于长白山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林,平日里很少与外界有接触,部落里的人就靠着男耕女织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与世无争。
然而当人妖战争彻底打响之后,战火一并席卷了我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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