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思索了片刻,随后缓缓说道,“那一日我们四人原本已经找到机会将姜氏姐弟一行人团团围了起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们是万万没想到,那个青年居然是青城山的人,而且实力居然如此强盛,再加上那个实力诡异的老头,还有……还有那头猪!
那个老头和猪都十分的不对劲,明明从所用的妖法和强大的肉身来看,他们绝对都是妖族。
可是他们身上偏偏都感受不到一丝的妖气!
原本我们已经是十分地谨慎了,可还是在这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们牵制住了。
直到后来,那冰山也带着人对我们出了手,将我们打成了重伤,这才不得不退避。
之后,当我们再追查到他们的踪迹之时,他们已经到了雍州边境……”
讲到这里,生又是重重咳嗽,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其实当姜知鸢一行人到了雍州边境之时,他们还是有机会再尝试暗杀一番的,可是李牧之却忽然把他们都叫了回来。
生艰难地说道,“是我们无能,耽误了大人大计!”
“事已至此,那就都算了。人已经到了边境,那就没必要再去杀了,万一让他们死在了我的地盘,那还不如不杀他们。”李牧之放下茶杯,淡然一笑,说道。
其实之所以姜氏姐弟会引动他派人去杀,是因为如今真正和周若逍站在对立面,实打实要独立的只有豫州,荆州,扬州,其他三州都还在观望状态。
整个九州就如同一个九宫格,左边三格是强大的周若逍,有中间三格的豫,荆,扬当做盾牌缓冲周若逍给的压力,让兖,青,徐三州能在这时候还悠哉悠哉地思考到底要不要反。
姜氏姐弟对于青州州牧刘景行来说无疑是十分重要的,这可是他的亲外孙和外孙女。
如今他们二人流落在外,正是下黑手的好时机。
若是能够在雍州将他们给杀了,那么不管怎么解释,周若逍都得负起一部分责任,到时候刘景行也势必要掺和进来。
而当四州都联盟了,剩下的两州哪怕不加入,也必须得态度给他们表明出来了。
不过若是这人在他们雍州地界上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他李牧之可不像周若逍,能够做到死活都不愿搭理这两人,任由一群人在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
打也好,骂也好,哪怕是姜知鸢要淹了整个长安城,他手都不抬一下的,哪怕是那个姜羡风在城门口要被人干掉了,他也都不闻不问。
这样的一个周若逍,也不知道是还说他无情,还是说他有情。
不过反正李牧之是自认不会弄出这么一档子破事出来。
要是姜氏姐弟一只脚踏进了他的豫州地界,他立马就会专门派个几千人亲自把他们送到青州去。
在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
倒不是他李牧之怕了刘景行,而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死在豫州远没有活着回去价值大。
毕竟,这对姐弟死在他这里,那么势必会让刘景行对他有敌意。
或许刘景行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出手,不过万一哪天当李牧之还在和周若逍的大军开战之时,刘景行忽然带着大军在背后捅刀子那可就麻烦了。
还不如安安全全地把这对姐弟送回去,让刘景行欠他一个人情划算。
“妖族……青城山……”李牧之沉吟了片刻,随后又提起桌上的茶壶,撒向了空中。
本该直接流到地上的茶水在此刻却分成了四股,如同蛇一般流向了戏子四人。
滚烫的茶水散发着大股热气,最后浇在了四人头顶。
生明显能够感觉到,当茶水浇在自己的头顶时,不仅将自己头上厚厚的一层积雪给融化了,还浸入了自己的脑袋里,让他顿感神清气爽,就连心脏处的剧烈疼痛都被驱散了许多。
“你们四个先退下吧,今日暂且留你们一命。”李牧之大手一挥,又将茶壶放到了小火炉上。
戏子四人如获大赦,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片天地再度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李牧之一人还在端着茶杯静静品着。
雪还在下着,黑色覆盖在天空,而白色淹没了大地,院里的鲜血很快就被白雪遮掩,再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快过年了啊……”李牧之的眼神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怅然之色。
九州的人,自古以来就有过年团圆的习俗,或许年夜饭可以吃的简陋些,但是一家人总要坐在一起享受着热闹。
在过年的这一天里,亲情变得格外让人重视,家人的温馨让哪怕是简单的白菜萝卜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只要李牧之想,什么珍馐美食他得不到呢?可是能陪他吃饭的家人又在哪里呢?
豫州边境,一处小镇。
大雪厚厚地压在路上,几乎封锁了马车的行进,让人们的出行变得格外不方便,冰天雪地中几乎看不见人影出没。
天色阴阴沉沉,让人几乎无法看清前路,唯一能够辨识方向的,或许就是平安镇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红色吧!
啪,啪啪……
几声孩童玩耍放的爆竹响亮地传彻四方,似乎是在询问着人们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年货有没有准备齐全,在外劳作的人们有没有回家?
平安酒楼外。
一杆梯子搭在了酒楼的大门上,瘸子正在下面扶着,何以弃正站在梯子上面拿着一个大红灯笼就要往墙上的一根探出来的木头上面挂。
不一会,平安酒楼的大门左右两侧都挂上了一个灯笼,何以弃满意地拍了拍手,缓缓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哈哈,不枉小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宏图伟业啊!”何以弃得意地说道。
“谁教你这么遣词造句的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站在屋里的蓝玉不悦地说道。
虽说他才给何以弃上了几天的课,不过悟性极高的何以弃所表现出来的学习天赋与热情却让蓝玉都是惊讶不已。
只是好大喜功的何以弃总是没事就喜欢装一装,说一句普通的话都得强行用上好几个他自己都没咋弄明白的词,经常弄得蓝玉是哭笑不得。
“我这也是想要练习一下嘛,你还别说,我昨晚把你前天给我看的那本书都给看完了!我觉得我的实力已经不允许我低调了,普通的书已经对我没有挑战了,能不能拿本高深莫测的书来给我看看啊?”
瘸子搬着楼梯进了屋,准备把梯子放回后院去,何以弃跟着进了屋,走到了蓝玉身前,一脸得意笑着。
“看完了是吧,那行,我考你几个简单的问题,如果你都能答对,那我就再给你一本新书看。”古玉理了理袖口,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别想耍赖哦!”何以弃自信的口吻让人都觉得他十分有把握。
不过蓝玉显然是很清楚何以弃的底细,故而摇了摇头说道。“你就说说,你刚才这一句话里的,驷马难追怎么写吧!”
此话一出,顿时让何以弃愣住了,他呆呆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见着这一幕,蓝玉也叹了口气,说道,“你啊你,就是太好高骛远了,还没学会走路。你就想要上天了。回去再好好把我给你的那本书从头到尾看一遍,过两天再来找我换新书看。”
何以弃嘟囔着嘴,最后也只能哦一声,算是应了下来。
蓝玉见状头疼不已,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只是下午,天就已经快要完全黑了下来。
故而蓝玉也只能匆匆结束今天的课程,明天再来教书。
何以弃只能进屋,重新抱着那本故事书,从头开始看了起来。
柜台的老花眼,日常坐在火炉边打盹,而勤劳的彪大娘这时候已经在后院厨房忙活着晚饭,送梯子回去的瘸子被她叫去帮忙烧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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