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说自己亲自来主持葬礼,一应费用他都包圆了。
然而镇上的人都不答应,都要抢着出钱出力。
果然,等到第二天半夜的时候,老举人忽然脸色红润,精神旺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看出他这是回光返照,于是忍不住地抹起了眼泪。
老举人拉着镇长的手就一个劲地喊着蓝玉,蓝玉。
看样子他是把镇长当成了蓝玉,周围的人都是哭了起来,已经是花甲之年的镇长也是红了眼眶,只能一声声地应了下来。
众人一想到,哪怕到死,老举人都见不到心心念念的蓝玉时,心里就直难受。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有人高声喊着,蓝玉回来了,蓝玉回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风尘仆仆的蓝玉便冲进了屋,跪在了老举人面前。
老举人认出蓝玉来,顿时大笑,转而拉起蓝玉坐在床头。
老举人的记忆还停留在蓝玉刚刚考中进士之时,他告诉蓝玉,如今镇子上还缺一个私塾,他已经攒好了足够兴办私塾的钱,让蓝玉如果这回上长安参加殿试,能考出个好成绩,或者觉得长安更适合自己,那就凭借一技之长留在那里,等到哪天不想呆在那里了,再回来给镇子办一座私塾吧。
如果没有考好,也不想留在那里,那就安安心心回到镇子办一座私塾。
话里话外,老举人都心心念念想要给镇子上的孩子们办一座私塾。
第二天蓝玉在镇子上的人的帮助下主持起了老举人的葬礼。
众人也才知道,原来远在千里之外的考场上的蓝玉心中有感,在几经犹豫之后,居然投笔弃考,直接回来了!
他终究是放心不下在他临行时,便已经快不行了的老举人,选择直接放弃了考试。
在这之后,蓝玉如愿以偿地在镇子上开了一家私塾,自己亲自讲课。
此时的蓝玉一身白净长袍,一头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绑在头后,眉清目秀,双眼炯炯有神。
“哈哈!劳烦掌柜的亲自开门了!”蓝玉双手抱拳行礼,乐乐呵呵地进了门。
老花眼也是眉开眼笑地招呼道,“蓝玉先生怎么这天气也来照顾我们酒楼的生意啊,私塾的学生们应该都还没放假吧!”
“按理来说是不该放假的,可是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了些,也大了些,我担心有些离私塾远的孩子们上学不容易,可能会遇到很多麻烦,所以索性早点放假,也落得清闲!哈哈!”蓝玉笑着坐到了何以弃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啦?是谁又惹我们堂堂平安酒楼的小老板不开心了?”
何以弃嘟着嘴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来了,估计又要在我耳朵边嗡嗡嗡嗡地讲一大堆大道理,什么圣贤书之乎者也,什么子曰诗云啥的,反正就是想让我去你那什么私塾里面,去学一大堆让人脑壳疼的东西!”
“那怎么能说是让人脑袋疼呢!明明就是让人陶醉,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的圣贤书籍!”蓝玉反驳道,“常言道,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又有常言道,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向人亦语言无味……”
“行行行,我知道你有一大堆道理,但是老板娘不让我去你那读书,怎么办?”何以弃不耐烦地说道。
“这……那我自然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蓝玉显然底气有些不足了,声音也小了几分。
“那怎么没见你哪一回有说动老板娘呢?每次见着她,你都只会像个二愣子一样红着个脸,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何以弃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蓝玉脸一红,顿时说不上话来。
自从他的私塾来办以后,镇上的人都把自家的孩子送到他这里教书,他开出的学费也是十分低廉,甚至对于有些穷人家的孩子他都是不收钱的,这也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称赞着他的善举。
然而唯一让他头疼的就是平安酒楼里的的何以弃了,早在何以弃六岁那年,他就亲自登门拜访了,想着把何以弃收进自己私塾。
毕竟,这小镇子上,就只剩平安酒楼的何以弃没进私塾了。
然而,蓝玉面对的困难便是这平安酒楼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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