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坐月子的李沁溪自然是毫无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经验。
谁成想,这位妃子一回去便流了产,龙种也没保住。
在这之后,宫里便有风言风语说,是皇后娘娘将这位妃子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了。
到后来,传得更凶了。
本就心生疑窦的妃子身旁更是有宫女煽风点火,说什么这皇后娘娘在院里那棵新栽的玉兰树下埋了风水诅咒的傀儡,蓄意谋害这妃子肚子里面的胎儿。
这位妃子一听这话,当即火冒三丈。于是在夜里派了两个身手好的太监,想趁着夜色用毒药将这棵玉兰树给毒死。
谁成想,这两个太监好不容易翻过墙,还没来得及打开装毒药的瓶子,便被张温龄带着人当场抓获。
而当李沁溪第二天得知了这件事后,当即下令将这两个太监活活打死,然后将尸体扔到了这名妃子的宫门前。
不久后,姜皇归来。
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姜皇直接下令将这名妃子打入冷宫,永远不得踏出一步。
至此,宫里的人都对李沁溪院子里的那棵玉兰树充满畏惧。
不过后来李沁溪院子里的这棵玉兰树的来历也传了出来。
原来这棵玉兰树是李沁溪亲自栽种的,树苗也是从豫州带来的。
每到早春之时,李沁溪就会小心地从树上摘下一把玉兰花,给自己的两个儿子熬成玉兰羹。
除此之外,那院子里的玉兰树是谁也不准靠近的。
这也成了宫里的一桩趣闻,有人在宫里养鸟,养鱼,也有人在宫里养猫,养狗,这皇后娘娘偏偏就在宫里养树。
当然,没人敢当着这位皇后娘娘的面说起这件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也随同那两个太监的尸体,一同埋葬在了漆黑的泥土中,被人们所遗忘。
不过今天,这件事又被姜知鸢从记忆中提了出来,就好像从酒窖中拎出一坛深藏多年的酒,酒香四溢。
李沁溪端着茶,足足过了半天,茶都快凉了,才抿了一小口。
姜知鸢则是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太后娘娘的脸色逐渐变得冰冷生硬。
“这……太后娘娘若是不愿,我也绝对没有意见,我可以去找别的人!”姜知鸢急忙道。
她感到难以理解,这位太后娘娘难道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吗?就摘两朵花又怎么了?这都不准吗?
李沁溪放下茶杯,问道,“是你母妃让你来的吗?”
姜知鸢犹豫了片刻后,缓缓点头道,“是……是我母妃说,可以来太后这里取玉兰花的。”
李沁溪轻轻点头,“行,那你采吧。”
此话一出,一旁的张温龄脸色瞬间一变。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李沁溪会同意让姜知鸢采摘这玉兰花。
要知道,这玉兰花可是李沁溪心头的宝贝,平日里就连他未经允许也不能靠近半步。
而如今,二皇子已薨,大皇子生死未卜,这一棵玉兰树或许也承载着一位母亲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思念吧!
姜知鸢并未注意到站在李沁溪身后的张温龄的沉默注视,她只是欣喜于太后娘娘忽然同意了她的请求。
于是她一脸喜悦地说道,“谢太后娘娘恩赐!”
李沁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进了屋,张温龄也跟在李沁溪身后。
姜知鸢并未在意她们的离去,而是急忙搬开了玉兰树下的桌椅,然后开始采摘玉兰花。
屋子里,李沁溪静静跪在佛堂里,双手合十,正在吟诵着佛经。
张温龄站在佛堂外,面带担忧地看着佛堂里的李沁溪。
没过多久,姜知鸢抱着满满一怀的玉兰花走了进来,一脸兴奋地喊道,“太后娘娘,我摘完了!”
张温龄连忙走到她面前,轻声道,“娘娘正在里头诵经礼佛,还请三公主不要大声喧哗。”
姜知鸢愣了一下,看了看帘子里面的跪着的李沁溪,随即说道,“那你待会帮我和太后娘娘传个话,就说我回去熬玉兰花汤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姜知鸢便小跑着离开了。
一朵已经少了半边花瓣的玉兰花掉落在地上。
目送着姜知鸢离开,张温龄俯身捡起这半朵玉兰花,端详了起来。
过了很久,屋子里响起一阵叹息声。
李沁溪在佛像前轻轻叩了一下首,整个人仿佛都老了许多。
李沁溪缓缓起身,走出了佛堂。
抬手捻起张温龄手里的那半朵玉兰花,叹道,“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就连一棵树的地方都保不住了。”
张温龄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在这里您还是姜国的太后娘娘,您也永远是我的太后。”
张温龄恭敬地在李沁溪面前跪下,将头紧紧地凑在她的裙摆上。
“只是太后吗?只有你一个人认的太后又能算得上是什么呢?或许不久之后,这皇宫外面的天下都不是姓姜了,我这个太后也只剩下一个虚名了。”
李沁溪呵呵一笑,眼眶瞬间红了,“可是我现在又能去哪里呢?”
她抬脚在张温龄的肩头狠狠一推,张温龄没有一点抵抗,整个人被推得躺在地上。
李沁溪看着张温龄的脸,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向着张温龄身上扑去。
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一条腿跪撑在张温龄的腰间,一条腿跪在地上。
李沁溪绝美的脸庞带着一点泪光,静静望着一动也不动的张温龄。
两人此时的姿势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明日就要被世人群起而攻之。
堂堂姜国的太后娘娘居然和一个宦官光天化日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带我走,好吗?”李沁溪樱唇轻启,语气已经有了一丝祈求之意。
然而张温龄此时却沉默了。
https://xianzhe.cc/book/43117/12842232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