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郡主的惨呼声,魏颉抬头望去,只见那嬴凰正拼了命地挠着自己的身子,显然浑身已经痒至了极点。
“东……东方叔叔,快……快救我!”嬴凰边挠边哀叫道。
东方梧桐慢慢走近,沉着嗓子说了句:“凰儿,你这是自讨苦吃。”
说完右手一挥,一缕橙色的莹莹真气自其掌心流出,如一片细小竹叶似的飘入了郡主的鼻子里。
“啊啾——”
嬴凰接连打了五六个喷嚏后,足以叫人窒息的剧痒终于停止了。
“东方叔叔,你快帮我把这个臭小子给宰了!”嬴凰指着青衫魏颉嚷道。
东方梧桐脸色十分严肃,厉声喝道:“凰儿,住口!颉儿明明已胜了你,你不愿认输,暗中施放‘奇痒粉’,最终恶果自食,你该感到羞耻才是,怎得还口出胡言?!”
嬴凰见其不肯帮自己,又欲使出“坐地撒泼”这一招,可还没来得及坐下,胳膊已被紧紧拽住了。
“凰儿,休要丢人现眼!”
东方梧桐瞪眼呵责道,“今日是你挑衅在先,偷袭在后,就算闹到王爷那边,也是你不占理,你大可找王爷哭诉,看他帮不帮你说话!”
嬴凰由于胳膊被拉住,再也无法坐下,听东方叔叔这么一说,更觉满腹尽是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东方梧桐一听少女哭声,心立时就软了,但他身为长辈,深谙过分娇纵溺爱的危害,便不再出半句安慰之词,只任凭这小泼妇在那儿乱哭乱叫。
此时魏颉上前躬身道:“东方伯父,侄儿这里有一封信,本来想等到了锦瑟城再寄给伯父的。”
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件,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东方梧桐单手拆开信封,逐字逐句地读了下去。
魏颉在信中将自己近期所经历的一些事情粗略地写了,并极是诚挚地表达了自己希望谋求一份差事,以在天地间立身的简单心愿。
凤栖公认真读完信后,转而看向了自己的这个侄子,心下暗道:“颉儿心气儿不低,生来便甚是要强,如今既出言相求,想必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我需将他好生安顿,否则对不起三弟的在天之灵。”
于是温言道:“颉儿,信我看完了,你且宽心,伯父自会帮你安排的。你现在不妨先陪我回趟王府,咱们叔侄二人许久未见,须好好喝上一杯才是。”
小郡主听了这话,嚎哭声骤止,忙叫道:“东方叔叔,你要把他带回去?”
“怎么,不行吗?”东方梧桐反问道。
“不不不,可以的,可以的!”
嬴凰颇为惊喜,腹中充满了各种恶念的她,暗自打算道:“嘿,等那个小白脸儿到了我家,看我不好好整死他!”
东方梧桐哪能想到这个小丫头心里正盘算着何其歹毒的念头,微微一笑,将那只紧握着的大手松了开来。
嬴凰揉了揉适才被捏住的地方,一脸幽怨地说道:“东方叔叔的手劲儿可真大,疼死我了……”
魏颉见东方伯父愿意给自己提供容身之地,心中甚是喜悦,拱手朗声道:“小侄在这里谢过伯父了!”
东方梧桐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而询问小郡主道:“凰儿,你还要继续在这儿练功吗?”
嬴凰心道:“那个什么‘远游功’练起来费劲得要死,二十年
才能初窥门槛,到那时候我都熬成老太婆了,练得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便摆了摆手,说道:“不练了不练了,咱们这就回府里去吧!”
东方梧桐用力戳了小丫头的鼻子一下,笑道:“你呀,吵着闹着要学我功法的人是你,现在还没开始练就要回去的人也是你,真是服了你了……行,那我们走吧!”
东方梧桐与侄儿久别重逢,实在有太多的话想要说,既然郡主已没了练功的兴致,他也不愿再待在这里了,又拍了拍魏颉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侄儿,走吧,我们打道回府!”
伴着初晨金色的朝霞,三人离开了赤霞山。
下得山去,便进入锦瑟城的境-内了。
绘文如锦之瑟曰锦瑟,城中最多装饰华美绝伦,有锦绣纹彩的五十弦琴瑟乐器,这座不逊色于天启城的沂州第一雄城也因此而得名。
曾有诗人在此地抒发豪情,留下了一首脍炙人口的千古奇诗,并以城名作题,就曰《锦瑟》。
回府的路上,东方梧桐和侄子魏颉说笑不断,反倒将嬴凰冷落在了一旁。
这位生来便呼风唤雨,以自我为中心的郡主殿下,哪儿受过这等莫名其妙的冷遇?
若非已经想好回去后怎么好生折磨那个姓魏的臭小子,她多半早在半道上就发作了。
走了小半个时辰,三人回到了王府——
大禹王朝第一强藩,金梁王嬴昆的居住之地。
走进了那扇顶部悬挂有“金梁王府”四字匾额的宽敞大门后,魏颉生平第一次迈入藩王的府邸。
他身为王朝功勋武将“狼煞大将军”魏魁的独子,家中也算是存了不少银子,若是没钱,往日又岂能隔三差五就请四十几位兄弟喝酒吃肉呢?
饶是如此,金梁王府里头的奢华格局仍是让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感慨不已——
有黄金雕栏。
有白玉砖瓦。
有琉璃屋顶。
有翡翠珠帘。
花石炫彩脱俗,摆放考究。
草木秀丽清雅,栽培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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