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这件事你怎么看?”孙可望并没有多担心,因为有人逃了出来,那群土司兵应该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毕竟,大西军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便是云南的大土司,也早就被打服了。
这个时期,西南地区的土司立场是很复杂的,有的拥明抗清,有的投靠清廷,但是大部分都选择在两大力量之间左右逢源,为求自保。
不过当前四川已经大体被大西军控制,明目张胆拥护清廷的,倒是没有了,大部分土司都秉持着你不干预我的内政,我也不妨碍你的态度,但是想要我服从调遣,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趁着战乱,百姓四处逃散,西南各地的遗民散居山野之中,各路土司便频频出动,劫掠人口,补充自己领地内的农奴劳动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四川域内仅存的百姓大多依附于军队的原因了,不依附于军队,他们基本上就只剩下抛尸荒野,或者被掠为奴的下场了。
而这次清军南侵,四川诸城刚刚安定下来没两年的百姓,又因为躲避兵灾,脱离了军队的庇护,然后许多人,不可避免的,被掠成为了土司的农奴。
所以,显而易见的,那几个百姓,应该就是刚刚被掠,侥幸逃出来的,只是没想到没逃多远就又被发现了。
“国主,土司劫掠人口的事情屡禁不止,行为残忍,世子心有不忍,前去阻止乃是大仁大义,更是维护国主号令,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胆大包天,连我军兵马的主意都敢打!”张虎先是维护了孙征淇一番,然后才开始回答孙可望的问题:
“臣已经派斥候前去侦察了,一有情况便会立即回报,三四十个土司兵,若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十个骑兵即可解决他们。”
“哦?”孙可望听了张虎的分析,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当即便下了决断:“若是这样,便无须再等斥候来报了,留五十个人下来防守营地,其它人每十个一队,直接搜过去。只要没抓到逃回来报信的,他们应该是还不敢轻举妄动的。”
“可是,五十个人,万一有什么意外,如何能保国主安危?”张虎听罢,面露急色道。
虽说不上什么大将之才,可张虎从军多年,哪里会想不到直接地毯式搜索,这不是身边的这个国主更重要吗?
“不,孤的意思是,孤和你们一起去,咱们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保宁数万将士还在等着孤呢!”孙可望语气十分坚决,看起来是决心已定了。
孙征淇出了事,他必然是不能不管的,无论是因为记忆融合使得他具有了原主的某些情感,还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潜意识里对生命的敬畏和怜悯!但前线的将士,也一样重要。
所以,孙可望就算再谨慎细微,这次也不得不莽一回了。而且,三四十个土司兵,只要有张虎和十个亲卫在,那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要不是看中了这个义子的个人勇猛,孙可望也不会特地让他来领队,护送自己去保宁。
而张虎见义父心意已决,心中虽然不同意这种做法,但也不敢再说一句劝阻的话,拱手抱拳唱了一声喏,便立即下去整顿兵马,准备搜索世子的下落。
子时三刻,一个大西军哨骑穿过一片树林,发现了前方的一个荒村外,亮着火光。
他悄无声息地潜到了大约两三百米地之外,静静的打量了一会那边土司兵的营地,随后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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