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杜克现在不想迎战,他也看到了印地号船尾的爆炸,但因为距离太远,不知具体情形。杜克只想去解救威廉和他的印地号,但现在他无从选择。
“该死的黄皮猴子!”杜克恶狠狠的骂道。
“或许我们该和对方谈谈,也许海盗们只是要钱。”那个海姓中国客人再次出现,小心翼翼的在杜克身边劝说。
但回应他的是杜克的一个大巴掌,一个巴掌把他抽飞了出去,杜克用葡萄牙语骂道:“滚开,猴子,你没有资格与我说话。”
杜克当然不会相信这个海商的鬼话,因为这根本不是海盗打劫,而是水手暴,乱。杜克很清楚,暴,乱之后控制船只的水手会多么可怕,他们会杀死每一个曾经与他们有仇的人。
“火枪手列阵,矛手到前面去。”
“船艏楼列阵,回旋炮装填霰弹!”
“听我命令齐射。”
在两艘船上,李肇基和杜克两个指挥官几乎发出了同样的命令,但两人的手下不同,杜克手下人少,但却是训练有素而李肇基麾下则是乌合之众,靠的就是报仇雪恨的狠心。
“准备撞击!”
李肇基抓住船舷,高声吼道,随着咣当一声碰撞,两艘船都是一阵震颤,陈六子以完美的角度避开了伦敦号的斜桅,一屁股坐在了伦敦号的脸上。
“开火!”
随着李肇基一声命令,炮声和枪声撕裂了空气,船舷墙上的一磅回旋炮和火绳枪纷纷开火,借助高度,把铅弹射向了伦敦号,而英国人也在开火,李肇基正在给回旋炮装填炮弹,就忽然听到锐利的啸音,继而耳朵升腾,脑袋几欲炸裂,原来是一枚铅弹从他的耳边擦着过去。
湿润的船板被金属弹丸敲打着,这些木头动辄有十寸厚,霰弹和子弹根本就打不穿,双方对射了几个来回,两艘船都被白色的烟气笼罩。
“停火,停火!”李肇基高呼着,他甩了一下脑袋,看了看周围,发现己方水手丑态百出。
有人趴在甲板上痛哭流涕,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尿了裤子。
但环顾四周,也没有人受伤或者死亡,李肇基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对面船上,一片硝烟之中有人影闪动,但连哀嚎声都听不到。
“我他妈就知道会是这样。”李肇基愤恨说道。
正是因为早就预料到手下这群乌合之众不行,所以李肇基提前有了准备,他两根手指塞进嘴里,吹出了尖锐的口哨音,在双方停火的间隙,这一声口哨音格外响亮。
杜克躲在船艏楼下面,听到这声音,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咚的一声,一个什么东西砸在了杜克脚边的甲板上,翻滚到了他的脚下,杜克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枚拳头大小的手榴弹,上面的引信滋滋啦啦的冒着火牙子。
“王!德!发!”杜克一声大骂,撒丫子就跑,一脑袋钻进了一旁的小艇里。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手榴弹,榴弹就是大明朝的开花弹,因为船上的加农炮太长,且加工精度的原因,所以火炮是用不了的,人投掷的榴弹,就是手榴弹,在海洋上非常普遍。
因为铸铁的手榴弹太重,想要投掷出去,需要很大的力气,因此掷弹兵必然是身材高大的,在遥远的欧洲,为了获得高大的掷弹兵,德意志甚至绑架邻国的强壮妇女和本国的高大男人结合,就是为了生出强壮高大的男人。
而这几个手榴弹是东方号上仅有的,李肇基就考虑到火力对射不是敌人的对手,因此一开始就把刘明德安排到了桅盘上,只要听到哨音,就把手榴弹扔到对方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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