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高贾的脑袋落地,在甲板上翻滚,脖子里喷出的鲜血撒了一地。
“杀的好!”陈六子高呼一声,他与高贾曾经是拜把子兄弟,但却被其坑害,最是恨他。此时高贾一死,陈六子胸中积攒多日的恨意一瞬间释放出来,他大声吼道:“这个狗腿子,狗汉奸,该死,该杀!”
众人纷纷点头:“对,就这么杀他,真是便宜他了!”
“应该千刀万剐,应该挫骨扬灰!”
华人水手们群情激愤,更让那些英国水手个个害怕,一个个缩着身子,不敢看李肇基的眸子。
李肇基看向他们,甩了刀上的血污,用英语道:“我的兄弟,最痛恨这条恶狗,我砍了他们的脑袋。而我的兄弟,并不恨你们,你们与我们一样都是穷苦人,所以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从这些人里选两个最为痛恨的,然后杀了他们。”
这艘东方号亚哈特武装商船上,一共有六十多个人,其中华人占据了一半还多,但这些人都是在北大年被骗上船的,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根本不会开船,李肇基想要开动这艘船,逃出生天,就要得到这些技艺娴熟的英国水手支持。
但他们未必会提供支持,还可能反抗,因此只能用替他们报仇的方式,让他们交投名状。
在英国水手犹豫的时候,李肇基长刀一横,问道:“难道你们要与我们做敌人吗?”
“他,他最该死!”
李肇基的一句断喝,立刻有了反应,一个抱着分酒器的中年水手忽然指向了跪地之人中的一个独腿男人。
细细看了一眼,李肇基想不起来这个人,问向陈六子,陈六子说:“好像是厨子。”
在风帆船上,不仅有水手,还有管理层,如果是风帆战舰,最基本的管理层是航海士官,负责管理各组水手,而在商船上,则是水手长负责,而风帆船上,纪律很严格,刑罚很残酷,所以水手长一般是水手最痛恨的人。但独腿男人显然不是,他只是一个厨子。
而李肇基却不知道,这个厨子还兼任其他职务,比如军需长、行政官。
作为一个厨子,他就很遭人记恨,因为他是一个油水佬。在船上,饼干和腌肉是主食,做饭的时候,腌肉被煮出的油脂,会是水手餐中少有的美味,而厨子会单独捞出来,卖给水手,这很让人记恨。
更可恨的是,他兼任军需长,会贪墨水手们的朗姆酒,对嗜酒如命的水手来说,这是最不能接受的。
厨子被一脚踹了出去,而第二个则是一个实习军官,他很年轻,手段毒辣,还是约翰逊的服务生,经常打小报告,也受人痛恨。
两个人虽然痛哭求饶,但还是被一拥而上的水手折磨致死。
半个时辰后,船长室。
陈六子和刘明德进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是满满的一锅鸡肉,蒸汽升腾。
“头领。”二人跪在了地上。
李肇基摆摆手:“何必叫我头领,六子我年长于你,你唤我一声大哥,我叫你一声兄弟,也就是了。刘兄长我们一轮有余,是咱们的老大哥啊。”
“嘿嘿,大哥这么说,兄弟我就不客气了。”
“兄弟,这次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叔侄的命.......。”
“什么都别说了,先吃肉,娘的,这几日可是受苦了。”李肇基捞起一个鸡腿,放在了刘明德的盘子里,这船上没有筷子,三个人只能捞着吃。
为了收拢人心,李肇基安排看管俘虏,分配作业水手之后,第一个命令就是把养在救生艇里的鸡和羊全都杀了。
这些牲口是船上少有的新鲜食物,原本供应鸡蛋和羊奶给船长等人,现在只能所有人享用了。
三个人最近吃了不少苦,啃起鸡肉个个大快朵颐,吃了个七七八八,李肇基才说道:“现在东方号控制在咱们兄弟手里,接下来如何走,我想和你们商议商议,咱们三个若是不一条心,这大好的局面,怕是也遭不住。”
“大哥,你是怎么想的?”陈六子直接问,刘明德也看向李肇基。
李肇基说道:“这艘船的情况,你们比我清楚,船况差,速度慢,咱们直接跑是跑不掉的,可早早晚晚英夷会发现我们劫持了这艘船,咱们以一打二,胜算不大。我的意思是,能跑就跑,白天还稳住局势,别让英夷发现,到了晚上,悄悄离开。
可问题是,咱们脱离船队之后,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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