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盛京城便变了天,黑压压的禁卫军将太师府围得水泄不通,在大臣们还在睡梦中,姜太师便入了狱,群臣措手不及。
第二日在众人一脸懵逼中帝王甩出了通敌信,半尺高的一摞,措辞严谨,笔风华丽。
姜太师有一手好字是公认的风骨极佳,飘若浮云,矫若游龙,先帝曾盛赞其书法为“古今尽善尽美第一人”,众人如何认不出那些通敌信上的便是太师的字迹。
可姜太师是谁,三朝元老,少时便请为帝师,桃李满天下,有“姜公在南国可安”之名。
他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通敌一事本就疑点重重,然天子不信。
即便那是他昔日的老师,太师入狱前几日,年少的帝王还曾捧着书恭敬地询问策论。
群臣连跪了五日都不曾撼动帝王的决策,太师入狱,女眷送往教坊司。
帝心之冷可见一斑。
保帝党纵然尊重帝王的决定,也不免心寒,他们不由得看向伫立的男人,那大逆不道不敬天子的摄政王,可摄政王神色淡淡没有任何反应。
而后一个月中,正值壮年的陈将军战死,禹城大败,城粮草押送不及的统领被处死,新封的将军连夜上任却又被送了人头回来,回来的还有一封议和信。
“十万两黄金并割凤、柳、幽三城池以偿……”帝王还未看完奏折便砸了朱笔,头上的帝王十二旒冕叮当作响。
群臣跪了一地。
有人想劝帝王暂时歇了和摄政王博弈的念头,派摄政王去力挽狂澜,只得了帝王的暴怒。
摄政王掀着那双瑞凤眼,淡淡地嘲讽地说说了一句“无能狂怒。”
少帝的凉薄群臣已知,但帝王之忍仍教人触目惊心。
那句“无能狂怒”怎么可能不曾传入少帝的耳朵,可即便如此,当日少帝便屈膝请摄政王提点救急,肺腑之言,声泪俱下。
大臣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之狠。
文丞相和高太尉对视一眼,其中深意只有自己知道。
又一月,帝王朝间突然提到姜太师云游在外的长子姜沐笙至今未捉拿归案。
摄政王一派开始沉寂,摄政王亦称病少有上朝。
少帝尉迟仪昌以为自己拿捏了摄政王的痛处,开始了大施拳脚。
他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自己发号施令,底下无所不从,这才让他有了作为帝王的实质感,而不是只能屈居摄政王之下。
他已经将自己看好的臣子安插了官职,只待某日将摄政王的党羽剔除。
这天下该是尉迟的天下,与他宇文何干!
可是今日。
“陛下,姜太傅谋逆一事另有蹊跷,下臣和一众同僚经过多方探查,如今已有证据,还望陛下明察。”面白蓄须为人老成的刑部尚书呈了奏折。
这一行为让少帝尉迟仪昌立刻看向了摄政王所在的位置,淡然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漠神情。
这一眼却让尉迟仪昌恼羞成怒,从小到大他最厌恶的便是他这般高傲神态,只能让自己仰望着。
就因为他是长公主和护国将军的儿子,所有人都宠着他,爱着他。就连不假辞色的父王也对他夸赞有嘉。
明明自己才是皇子,他凭什么过得比自己好?凭什么比自己得宠?
护国将军为国捐躯,长公主殉情而去,自己比谁都开心,他没了庇佑,谁还会敬他爱他?
可是父王却依旧看重他,看重这个纨绔。
而这个纨绔竟也一夜成长了起来,只身去了军营,和那些卑贱的贫民同吃同睡,竟打出了名声得了战神之名,班师回朝后更是被父皇盛赞南国有他可昌盛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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