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胭从不需要去应和交际。
一个人平日里有多瞩目,她的跌落便有多瞩目,而这种落差感更足以将人击垮。
姜沐笙想着,自己能见到小丫头俨然是莫大幸运,幸好她没有以死明志。
姜沐笙喃喃着,“小丫头。”
语气太多怔忡疼惜。
姜幼胭抿唇,睁大了眼睛与姜沐笙对视着,目光执拗而坚定。
“爹爹是冤枉的。”
那双明媚的杏眼布满了水汽,倔强地强忍着不肯示弱。
席崎三人的心揪了起来,但他们都没有动作,只用担忧的目光看着。
能安慰到她的不是他们。
“嗯。小丫头的爹爹一定是冤枉的。”姜沐笙伸手将小丫头拥在怀里,“会查清的,一切都会清白的。”
“小丫头的爹爹会回家的,还有哥哥,姜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会回来的。”姜沐笙抚着她的背脊,一如记忆中轻声安哄着,“一切会和往常一样的。”
是安心的味道,即便不是哥哥与哥哥却有着同样的气息。
“嗯嗯!一定会的。”姜幼胭抵在姜沐笙胸口,重重地点着头,一直忍着的泪这才落了下来。
胸口被一点一点泅湿,并不灼热的温度,将姜沐笙的心都泥泞一片。
他垂眸看着小丫头,她不过才14岁。
他拥有的记忆还是许久前的,对安国近些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但记忆里光风霁月休休有容的儒雅男子是不会做出忤逆的事来。
姜沐笙安抚着姜幼胭的情绪,但眼底却有一片阴翳久久不散。
除了一个秘密。
姜沐笙不自觉地拥紧了小丫头。
那个秘密不会披露的。姜沐笙坚信。
在姜幼胭感到疼痛之前,姜沐笙便松开手,他低头带着安抚,“胭胭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吗?”
“是铜镜!”姜幼胭记得自己初次穿来的场景,以及方才自己记起的那个梦,“是那面铜镜把我带到这里的!”
“我还做过与它相关的梦。”
姜沐笙一愣,只是这种情绪表现在陆屿看来更像是一种表演,表演出震惊。
他早已知道了,关于铜镜,他必然了解得更多些。
陆屿唇抿成一条直线,可当他侧眸,发现席崎和赵瑚珊也同时皱眉。
姜沐笙想隐瞒的只有姜幼胭。
穿越是有契机的,也许是某个时间点,某个物体媒介。
“学长哥哥,你知道怎么回去吗?”姜幼胭攥紧了姜沐笙的衣袖,泪凝于睫上,杏眼里是小心翼翼的期待,“是不是只要找到镜子就可以回去了?”
她的语气逐渐急切,愈说而愈发相信着自己的猜测。
“应该是的。”他记得自己当初穿到安朝去,也是因为一面镜子。
“我记得那面铜镜,方形的梳妆镜,雕刻着杜鹃喜鹊,这般大小。”姜幼胭努力回忆着,她对那面镜子的关注并不多,只有寥寥印象,一时间便格外懊恼:为何不仔细打量些。
学长哥哥也是穿越过的。灵光一现间,她期待地看向姜沐笙,“学长哥哥也是因为镜子穿过去的吗?”
“是的,”姜沐笙没有否认,“那时的我的确见过一面铜镜。”
“它在哪里?”姜幼胭追问。
姜沐笙摇摇头,“只是偶然见到,现在的下落不清楚了。”
“别担心,已经有了头绪,很快就会找到的。”怕小丫头还在忧虑,姜沐笙又补充,“这里网络发达,找东西,尤其是古件物什很方便。”
“嗯!”姜幼胭重重点头,一直沉在心头的乌云散了许多,她想,自己也许很快就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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