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
“对,他不怎么与人交际,除了孩子。”何依看向一旁笑闹的孩子们,“小区的孩子都很喜欢他。”
“那你想过他会自杀吗?”温茹问。
沉默了一下,何依摇头,“没有任何预兆。”
“打扰你了。”温茹向她告别。
第三位问的人是猫的原主人。
“肖华呀,是个怪人。”胖胖的女人正洗着衣服,把水泼进了下水道,手在围裙上抹了抹,“除了工作,便整天呆在屋子里不出门,也没什么朋友。”
“您知道他没有朋友吗?”温茹好奇得问,
她看了温茹一眼,一边拧着衣服,一边回答:“年纪轻轻的,有朋友不出去玩,会整体窝在家里?”
“不过,你们真是他的朋友,也没见你们平时有往来?”
“唰”,胖女人甩了甩衣服,展开晾在衣架上。
“最近没什么联系。”温茹摇头。
“二花怎么样?”在温茹离开前,胖女人又问了句。
温茹注意到她的别扭,轻声应道,“嗯,很乖。”
闻言胖女人松了口气,笑着,“哦,那只懒猫除了不捉老鼠,不过一直挺乖的。”末了,胖女人又道,“二花挺喜欢肖华的,以前我赶它,它就不知道窜到哪去了,后来才知道是肖华在喂它,肖华走后,它还天天往那屋里钻。”
最后一位,是个独居的老人。
“肖华是个好孩子。”老人干枯如橘皮的手轻轻拍着温茹,“他常来陪我说话,我屋里东西坏了都是肖华来修的,那两箱牛奶也是他拎来的。”
老人指了指角落的牛奶箱,“我家的孩子在外地,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肖华是个好孩子,只是太想不开了。”老人喃喃,眼眶湿润,忍不住又拍了拍温茹的手背,“你们这些年轻人呀,要多想开点,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都要好好的。”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是沧桑也是睿智,她的的话亲切又温和,带着怜惜与感慨。
温茹看着角落的牛奶箱,在老人的温声嘱咐下缓缓点头。
树下的小孩儿还在玩耍,笑闹声不断,阳光从树隙间落下,斑驳得映在孩子的脸上身上。
温茹回到了车上,趴在方向盘上看备忘录。
邻居眼中的怪人、何依映像里的认真寡言、孩子眼中的好哥哥、老人口中的好孩子……
是的,无论从哪里看,他的死亡都是毫无预兆。
“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场蛰伏。”
他的蛰伏是什么呢?
温茹放下手机,掉头往外开,听到喇叭声的孩子笑着冲温茹告别。
温茹也笑着招了招手,目光在大树掩映的阁楼另一处停顿了一下,那是一个与树下的孩子一般大小的孩子,安安静静得坐在书桌前,神色寡淡。
车缓缓调转,温茹的下一站,是肖华的公司。
温茹把车停在了附近收费停车库,然后徒步去最近的公交站台。
肖华住处的距离工作地住处要转一次公交和一趟地铁,总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温茹上车时还有很多空位,大概是周末,人流并不是很多。
但不难想象早高峰和晚高峰的拥挤。
车上的人大多低着头玩手机,温茹侧头看向窗外,车流中偶尔瞥见的行人也大多如此。
即便是同一个城市,温茹也鲜少来过这里,车水马龙,楼房街道,沿途的风景与别处也没什么不同,偶尔过眼的绿树红花显得格外清新。
五站后温茹下车,沿着地下通道,往地铁站台走。
这里的人比公交站台多上许多温茹上去的时候已经没了位置,温茹依靠在车厢上,看窗外的风景。
这些也曾入过肖华的眼睛。
温茹的思绪很乱,她有时在思考肖华的那句蛰伏;有时在想那些人口中的肖华;还有初次见面时遇到的肖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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