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公证书就不能轻易接下了。
好不容易有拿捏一村之长的机会,理当好好聊一聊回龙湾的事情。
“香莲,你别愣着了,赶紧去拾掇酒菜。”
支走秦香莲,陈墨又瞟了瞟林大山和林小树。
“林伯,小树,请你们来是给修一修牛车的轱辘,麻烦现在就去看看吧,明天我还等着用呢。”
“黑土哥,啥时候说修……”林小树梗着脖子反问。
“你个憨娃子,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差了?”林大山心神领会,拽着憨儿子往外走,“修不好的话,今晚不准吃饭。”
“里长,请坐。”将王富兴让到小地桌前,陈墨咂咂嘴说道,“明日县试,我估计是无法参加了。”
“你说什么?”
面对破桌子烂板凳,王富兴正厌恶着想要推脱落座。
心神受惊之下,屁股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上面,膈的后股生疼、龇牙咧嘴。
陈墨心中冷笑,口中却卖着苦。
“实不相瞒里长,我从小读书至今,自问是能考取到州试资格的,问题是考中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还能怎么走?”王富兴想都不想的接话,“当然是继续奋发向上,争取省试,若将来能入了殿试,那可……”
“里长,我先打断一下。”陈墨摇头说道,“若是有幸被里长言中,那您可清楚我要离家多久?”
“若能入了殿试,三年左右。省试的话少些,两年出头。”王富兴回应后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何以为生?”陈墨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屋里,“总不能为了考取功名,将我们两夫妻活活饿死吧?”
“这个……”
这句话,把王富兴问住了。
转着眼珠子思索一会儿,才摒弃脑海中冒出的那些龌龊念头,皮笑肉不笑的做出了回应。
“世美啊,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不提咱们乡邻间的情分,仅是站在里长的角度上,我就有责任帮本村学子分忧。”
“好吧,那我就说。”陈墨等的就是这句话,“让我去参加明日县试可以,但必须解决掉后顾之忧,五十两银子差不多够了。”
“五,五十两?”
王富兴肥脸一颤,心里问候陈墨祖宗八代的同时,恨不得直接掀了桌子。
奈何此行有求于人,只能叫苦卖惨。
“世美啊,一来我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两,二来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何不效仿大多寒门学子,让香莲在家劳作供读呢?”
“里长,此法我不是没想过,问题是私田有限,实在难以支撑。”陈墨也倒起了苦水。
“无妨,此事本里长帮你们解决。”王富兴大手一挥的说道,“我可以租给你们私田,而且无需缴纳任何租金。”
“多谢里长。”陈墨赶紧蛇随棍上,“不知道是哪里的田地?”
“回龙湾如何?”
王富兴略有心虚,不敢看陈墨的眼睛。
那块地的面积虽然有五十亩之大,但却极为的贫瘠干涸,可以说种什么死什么。
用某位风水先生的话来说,建作阴宅都能绝了后,而这也是他不收租金的缘故。
因为秦香莲要种的话,就必须尽心尽力的伺候那块地,保不齐将来就能给盘活了,那可比收租划算多了。
陈墨早就去那里看过,自然看得透王富兴那点小心思,明显是觉得“自己”多年来不问生计,稍加蛊惑便能忽悠过去。
既然如此,那就随了他的愿。
“里长大恩大德,陈墨当永记在心,若是以后考取到功名,必将百倍报答。”
“好说,好说,那现在咱们就把契约签了。”
王富兴心花怒放,看向陈墨的眼睛里闪着贼光。
果然是个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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