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心中烦闷,扯了扯衣襟。再次看向群臣,迎接他的却是漠然,没人说话,只剩下刘大夏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品阶下。
刘健迈步,正想走出朝班。弘治却是直接点名:“周大人,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周经出班拱手奏禀:“陛下,白莲教狼兵此前还在广西一带,离着贵州还有数千里之遥。中间千山万水,等到了贵州,恐怕米鲁就已经败亡。何况白莲教被吴王殿下所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摆脱吴王殿下的追击,而不是兴风作浪。”
弘治顿时恼了!什么意思?庸人自扰之?左一个不可能,右一个自顾不暇,这是说刘大夏危言耸听喽?弘治让萧敬宣读一份密报,听得周经额头冷汗直流。
“白莲教两万狼兵败退云南,吴王所部步步紧逼。白莲教下一步或入大理,或入勐养,或入阿瓦,或入贵州···”
弘治等萧敬念完之后,微笑着问:“周大人,此乃锦衣卫密报,你以为如何?”
周经汗水滴滴答答落下,闵桂出班相助:“陛下,周大人确实思虑不周,不过一片拳拳之心日月可鉴呐。”
弘治心中叹息,这闵桂还是自己一路从微末小官提拔上来的,看来也站在那边去了。
朱厚照忽然站了出来:“闵大人,韩愈有云,术业有专攻,周大人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不解军情也是应该。父皇,白莲教应不会去贵州!”
弘治眼中神色不明,只是微微点头:“理由!”
“贵州朝廷兵马众多,白莲教新败,不敢去!炜弟追兵在后,白莲教自顾不暇,不能去!缅甸、安南于大明不睦,白莲教在南疆一带大有可为,不屑去!”
“不敢去,不能去,不屑去?嗯,罢了,有些见识。”
此事就此揭过,刘健看朱厚照的眼神很是奇怪。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想讨好文官,还是明捧暗讽?太子长大了,可这心思也猜不透了啊。
说了几件诸如刑名、赈灾等等琐事之后,弘治面色越来越红。杨廷和看出不妙,冲上玉阶:“陛下,陛下,快来扶着陛下!”
萧敬挥手制止金瓜卫士,朱厚照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的弘治。杨廷和掏出一个布包,手不住颤抖。
“父皇到底怎么了?”
“怕是中风!臣没有把握。”
萧敬早已叫来值班的御医,李言闻抓住弘治的寸关尺,看看杨廷和的银针,摇头说道:“杨大人,还是我来吧。”
杨廷和感激的看一眼李言闻,没有这一句,他这针下还是不下?下,万一弘治救不过来,他可是罪魁祸首;不下,已经掏出来银针,救治不力的帽子扛不住的。他不吭一声的把布包收起,就站在李言闻身边打下手,帮着给银针炙烧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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