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和一愣,急切的问道:“贵客所言何事?”屏风后的柳璲摇头,天和还是太嫩,这杜文杰大言恐吓,哪有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杜文杰不在意柳天和的年纪,诚恳的说道:“吴王推广工业,江南一带已经是乌烟瘴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前一阵倪岳倪尚书致仕,曾和王爷有过攀谈,对此忧心忡忡。王爷也曾派人探查,传回来的都是坏消息。唉,应天左近的农户不再赁田,那些诗书传家的士绅家中,唉,佃户十之八九散去,都到工厂打工。偌大的田地,上好的肥地,只靠着寥寥老弱妇孺耕种,惨不忍睹啊!”
屏风后的柳璲坐不住了,这是真的么?若真的如此,确实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柳天和却是摇头:“这算得了什么大事?应天离着湖北远得很,不会如此!”
杜文杰一声冷笑:“是嘛?少年,你少不更事!不要急,杜某跟你说!据闻吴王曾放出消息,荆州可以有一个水泥厂的指标。湖广籍的商贾若是有家属入应天籍,再加入商会,便可购买蒸汽织机!来来来,你可知这里的要害何在?”
柳璲再也忍不住了,从屏风后走出,对着杜文杰一躬到地:“听闻杜兄大驾光临,柳某匆匆回转,请杜兄海涵!”
杜文杰戏谑的一笑:“哦?原来柳兄刚刚回来?脚力不差啊!”
柳璲假意听不懂杜文杰的揶揄之意,带着满脸歉意说道:“杜兄,此来不光是来看柳某的笑话的吧?”
杜文杰点头:“柳兄,王爷正在门外!”
柳璲倒吸一口冷气,顿时呆立当场!这可怎么办?宁王现在就是烫手的山芋,碰不得摸不得!可让柳璲出卖宁王,站在朝廷那一边,他又何苦从屏风后面出来?
杜文杰冷笑一声,很是看不上柳璲这进退失据的窝囊相:“怎么?莫非柳兄有什么想法?要不然柳兄就去报官,看看经年之后,柳家是否还是那个荆襄鼎族?”
柳璲一激灵,立刻惊觉。自己哪里还有什么退路?不要说将来,就是在丰城担任知县之时,和宁王府来往的书信,也能让吴王找到借口,荆襄鼎族一样要完!他哈哈一笑,满面春风:“杜兄说的哪里话来?我是那种人么?我只是担心宁王安危,心中计较该如何封锁消息。”
杜文杰不为己甚,微笑着点头:“既如此,那就随我一同迎接王爷吧?”
“甚好甚好,请!”
朱宸濠在牌楼前不住徘徊,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颗心不断往下沉。突然庄园中走出一行人,朱宸濠轻声吩咐王纶:“传令下去,提高警惕,但有丝毫异样,立即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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