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侯伟突然大吼一声:“停火!”挥舞的恶魔之鞭戛然而止,喷吐着火舌的追魂枪全都没了声音。
朱厚照跑过来朝着华侯伟怒吼:“朱厚炜!你干什么?不一次性打垮小王子,什么时候还能再抓住他?”
华侯伟拉过朱厚照,低声解释:“哥,小王子不能垮!咱们得养贼自重!你想想,一旦小王子垮了,朝里那帮文臣们还会让咱们搞工业吗?不让搞工业也就算了,武将从土木堡之后,哪能对抗文官?到时候咱们一丝曙光也看不见,文官树大根深,大明就只能慢慢被缠死!”
朱厚照迟疑了,可眼前的机会实在难得,他轻声问道:“炜弟,咱俩联手也打不破文臣的围堵?”
“不行!整个大明的士绅都是敌人,你说,咱俩打得过吗?”
“太可惜了,不行,我再打一阵过过瘾!”
“算了,给小王子留俩人,漠西不是还有亦不剌和满都赉阿固勒呼给他添堵?太弱了不是好事!”
“那现在怎么办?”朱厚照看看满天星斗,鼻息间都是腥臭和硝烟味。
“就地休息,等着天亮!我觉着应该没人敢过来了。”
枪声止歇,无数幸存的战士吓破了胆,朝着雷公山拼命跑去。烹狼军静悄悄的不再有动静,却没有一个草原战士敢冲向黑洞洞的采凉山!
“阿爸!你听!”阿勒楚博罗特惊喜的叫了起来,提醒达延汗。
达延汗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唉,儿子,人家已经不把咱们当做对手了!这个朱厚炜太厉害,他是想养贼自重,留着我一口气,好和那些汉人文官讨价还价。应该是想当皇帝,哼!打是打不过了,那咱们就斗一斗软刀子!我不信斗不过一个六岁的娃娃!走吧,去雷公山!”
天光大亮,大同城中忐忑的陈锐和刘宁派出人马,出城探听情况。两刻钟之后,夜不收打马回来,面色惨白,不住的呕吐!
“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情况?”陈锐急的想打人!
夜不收一张嘴,吐出一口淡绿的胆汁,还想再说,又是一阵呕吐。顾虎叹息一声,拦住刘宁:“两位大人,我猜是殿下和太子大胜了!兄弟,你不用说话,我说你点头摇头就是!小王子被太子和殿下堵在采凉山痛殴?嗯,那片地方就是修罗地狱?呵呵,能想到。我曾经也是你这样!现在胃里都不舒服!行了,两位大人,去迎接太子和殿下吧!小心失仪!”
陈锐犹自不信,瞪着眼大吼:“说!是不是顾大人所说这样?”
夜不收拼命点头,指着东方不断干呕。刘宁大笑:“没错了,走吧,平江伯,迎接太子、二殿下!裴兔儿!瞧你那个熊样!哼!就这也敢说自己是夜不收?”
呕吐的裴兔儿翻个白眼,心中腹诽,有本事你去了别吐!
哪能不吐!采凉山脚下的开阔地方圆十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尸体!一靠近开阔地,刘宁全身的寒毛扎起,胯下马不安的停下脚步,不肯再往前走!陈锐浑身颤抖,额头的汗水象溪流一般流淌,眼前是从未见过的人间地狱!
满眼都是残破的尸骸,酱紫色的血迹染黑了整个开阔地!只剩一半的头颅,一团紫色的肠子,几个圆溜溜的眼球,陈锐终于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刘宁努力压住胸中烦闷,跳下马,拉着缰绳,想走过这片地狱之路。啪!一脚踩爆一个眼球,惊吓之后,一口喷出!身后的士兵早就呕吐不休,早饭都尽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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