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徐溥的书房,两人打开食盒摆满了桌子。
“呦,六必居的酱肉!有心了有心了。”徐溥算不得饕餮客,但每餐必须有肉。此刻见到谢迁食盒里的菜肴,满心欢喜。
谢迁拎出一坛酒,殷勤的给徐溥倒满:“老大人,这酒算不得好酒,但这花雕在地下已经十二年之久,本是准备我儿高中之时···”
“哦!状元红!于乔你是浙江绍兴余姚人,好象那里都有这个风俗,生男埋酒为状元红,生女埋酒是女儿红。好!今日就尝尝这状元红!”
“老大人博文!余姚的酒都算是花雕,状元红、女儿红也只是搏个口彩罢了。来,满饮!”
三杯酒下肚,六必居酱肉、皮冻、花生米,两人大快朵颐。谢迁借着酒遮脸,开口问道:“老大人,你为何非要现在才说皇上的意图呢?”
“于乔啊,大明有钱吗?”徐溥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谢迁。
谢迁摇头:“国库空虚,虽有二殿下奇思妙想,狂搂了一笔,终究是没钱。”
“你错了!大明有钱,可以说放眼天下,哪里有大明有钱?”徐溥嘿嘿冷笑,言语中说不尽的讥讽。
“钱在哪里?”谢迁愕然,完全不懂徐溥打的什么机锋。
“呵呵,钱在地下,在田地,在江南,在海上。于乔,在你我这样的诗书传世之家!”
轰隆隆一个炸雷,谢迁捡起掉落的筷子,强自笑道:“春雷阵阵,下官胆气不豪,让老大人见笑了。”
“嘿嘿,你不敢听?还是和那些人沆瀣一气?”老态龙钟的徐溥此刻眼神锐利如鹰,紧盯着谢迁。
谢迁有些慌乱,不敢直视徐溥的眼睛。但挣扎一番之后,还是抬头长叹:“老大人,说之无益,何必说呢?”
徐溥冷笑:“于乔,你不用管以后如何,我只关心你的心在何处!”
谢迁怅然:“我又能怎么样?纵然知道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也是有心无力啊!”
“谁说的?你啊,还是年轻!咱们这位皇上,你看如何?”徐溥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搞得谢迁心烦意乱。
“陛下?陛下仁慈,当是中兴之主。”
“呵呵,于乔,老夫这样的话都问出来了,你就这样回答我?”
谢迁无奈,狠狠心:“老大人原谅则个,陛下乃是守成之主。”
“哎,这就对了。不过,呵呵。我原本也是这么看的,可谁叫出了一个二殿下!”
谢迁疑惑:“老大人,二殿下聪慧,可毕竟身份尴尬,能影响到朝局?”
“你啊,太小看咱们这位二殿下了。别的不说,一国天下咱俩都是亲临,二殿下如何?”
谢迁略一犹豫:“当得起神鬼莫测。可他的身份···”
徐溥摇头:“那不是臣子关心的。我跟你说,皇上那日和二殿下在太庙长谈,自那以后,皇上的心似乎变了。”
“老大人,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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