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的话问的犀利,可谓诛人诛心。
赵宸站在那里,脸上风云变幻,许久说不出话来。
他自然是介意的。攸宁是他的,他怎么会容得旁人觊觎。
哪怕是赵承渊托王采丹赠药,他都介意。他只能反复说服自己,七皇叔是长辈,七皇叔只是见不得晚辈受苦。
可攸宁如此袒护赵承渊,为了袒护他不惜出言伤人,句句诛心,刀刀见血。
他一直不肯认输,总想与赵承渊决出高下,可就在此时,他输得一败涂地。
赵宸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从胸口拿出来一张纸,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房门吱呀一声沉闷地响,在暗夜的山寺中,格外沉重苍凉。
赵承渊凤眸幽沉,看着攸宁。
攸宁对他的袒护,可谓是毫无道理了。
韩攸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嗔道,“王爷看什么呢?”
赵承渊唇角微扬,“你说得很好。”
虽说对太子残忍了点,但不是对他残忍就好。
韩攸宁笑着睨他,“方才王爷不肯说话,一副被太子压下去的样子,我难不成任凭你受委屈?”
赵承渊笑,“说的是。我是你夫君,你自然是要护着我的,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两人说笑着,因着赵宸的到来而带来的沉郁之气一扫而空。
“太子留下的是什么?”韩攸宁说着,伸手去拿赵宸留下的纸。
可她扑了个空,赵承渊眼疾手快,先她一步探手将纸拿走了。
他将纸伸展开,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凤眸便凝了起来,上下仔细看着。
韩攸宁见他神色不对,好奇问,“是什么?”
赵承渊没有说话,将纸仔仔细细折起来纳入怀中,沉眸看向黑沉的门外,赵宸离去的方向。
——
次日一早,女眷们又去大殿礼佛祈福,之后便下山离开。
回到京城时已是过午。
玉娘在小跨院里,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等她。
自打她有了身孕,玉娘除了要给她做四季的里衣,还要忙着给腹中的小娃娃做衣裳襁褓,忙得脚不沾地。
玉娘手里拿一件大红小衣,在上面绣着娇嫩的花儿,她瞥了眼韩攸宁鼓鼓囊囊的那处,道,“你这肚子没见长,别处倒是长了不少。这么个长法,你家王爷可能忍得住?”
韩攸宁脸色一红,“别乱说!”
晚上睡觉的时候,赵承渊也曾俯在她耳边沙哑着说,“似乎大了。”
后来他跑去了净房冲凉水澡,半宿都在院子里舞剑。
玉娘娇滴滴地咯咯笑,“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这身段啊,着实是稀罕人,也是难为你家王爷了。要不我教你几招体贴夫君的法子?”
秋叶和铃儿听不下去了,可玉娘放肆惯了,王妃从不介意,两人便红着脸退出了内室,掩上槅扇。
韩攸宁无奈叹了口气,玉娘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偏文管事还颇吃她这做派,总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一得空便急吼吼地往家里赶。玉娘前半辈子苦,后半辈子却是齁甜,被文管事捧在手心里宠上了天。
韩攸宁嗔道,“我也不必你教,你还是留着有喜的时候自己用好了。”
玉娘笑道,“我这把年纪了,又喝了那么多伤身子的汤药,还要什么孩子。我若万一有喜,文千钧那死鬼,怕是一日都忍不了。”
“老院使可谓妇科圣手,要不一会儿他来诊脉时让他给你看看,调养一下说不得能生呢?”
玉娘嘴上说着不在乎,实则哪个女人不想为自己的男人生个孩子。文千钧定然也想自己有后,只不过怕她多想所以表现得无所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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