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蔓的嫁妆最终都补齐了,缺着的也都按价折成了银子。
赵宸仔细核对,一点都不肯含糊放过。就连铺子田庄的账册,他都翻看了一遍。
韩老夫人和小温氏又差人回房拿了好几趟银子,这一番折腾下来,她们二人的家底应是差不多被掏空了。
赵宸账册整齐码好了,又将田契房契和银票都放到一个匣子里,“既然先国公夫人的嫁妆放在你们手里不稳妥,便暂且交给她的侄女吧。”
韩老夫人心中气恼,可也不敢反驳。
小温氏乖乖交出了库房的钥匙,心里盼着此事能就此作罢,不要再追究下去。
韩老夫人想着的则是大牢中的儿子,昨日她去看了,韩锐身上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已经被折磨得没人形了。
韩锐说,行刑的是太子。
他甚至什么都不问,只是拿着鞭子抽他。
却不知太子哪里来的那么大仇恨!
她好声好气地说道,“太子殿下,如今嫁妆已经补齐了,可否放犬子出来?”
赵宸吃着糯米桂花糕,淡声道,“孤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不过犯错的可不止令郎一人。二夫人私自挪用先国公夫人的嫁妆,还没论罪。老夫人说说,你想保哪个?”
小温氏脸色骤变。
韩老夫人几乎没有犹豫,“小温氏盗窃,犯了七出,待得犬子出狱,便写休书,送还母家。”
“很好。”
赵宸起了身,对韩攸宁道,“明日大理寺审案,你辰正去一趟。”
韩攸宁福身应下,看着他负手走了。
小温氏已经泣不成声,质问着韩老夫人。
韩攸宁冷冷看了她们一眼,和铃儿一起抱着匣子和账册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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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定国公府,赵宸淡声问,“点心送去了哪里?”
卫霄道,“一盒送去了晋王府,一盒威行镖局。”
赵宸眸子一寒,翻身上马,“有些日子没陪孤的七皇叔喝酒了。”
晋王府的墨竹依然翠绿,郁郁葱葱。
竹影深深,曲径尽处,是他时常来请安的正院。
是他从小就觉得格外高贵需要敬畏的地方。
赵宸进了院门,穿过穿堂,便见会客厅的门大开着,厅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摆着珍馐美味。七皇叔赵承渊坐在上座,矜贵优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就似是,早就知道他要来一般。
赵宸先躬身请安,又举了举手中的两个坛子,笑道,“洛江春,侄儿记得七皇叔爱喝这酒。”
赵承渊示意他坐下,“太子怎么有空来晋王府?”
赵宸目光扫过一旁几案,上面放着一个匣子,浮雕着梅花。
他不动声色道,“来陪皇叔喝酒。”
说着话,他拍开一个坛子的封口,帮赵承渊斟满,又替自己斟上,方坐了下。
“皇叔回京这么久,侄儿俗务缠身,一直没能来陪皇叔喝酒。今日便是来请罪的了。”
赵承渊淡笑了笑,“那么多场宫宴,你敬本王可不知多少酒了。看来这大半年未见,太子的酒量是见长了。”
“宫宴上的酒与我们叔侄促膝共饮怎能一样。”
赵宸双手举杯,星眸直视着赵承渊,“侄儿这第一杯,祝愿皇叔福寿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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