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就有好几拨人来和新娘子打招呼。有陈海山和陆亭带着陆家的两个小姑娘,有陈元庆和他的秘书丁玉婧,还有邢亮和何青青两口儿带着孩子
;已经回到技术中心的黄迅带着文静来了,还有何伟、陈松,蔡小安和尤连生。
江森拉着刘叶子、虎哥、尤邓刚、黄月、杨得魏这几个刚走,周大庆和吴芳又到了。
“我们那口子回不来,只好我做代表。等会儿还有钉钉的节目呐,我家闺女是你的花童之一呀!”
听吴芳这么说许静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她和另一位花童——陆亭的小闺女静静——是负责牵裙裾的。
在前面撒花的男花童是周庆山家的牛牛。吴芳悄悄塞给她个小纸包:“拿着,回头用得上!”
“什么东西?”许静低头打开一看,是几块小点心。
“到中午还有段时间,再说敬酒也不能空着肚子呀!”吴芳轻声说:“你收好,后面就知道还是姐妹贴心!”
“就是没这几块点心,也是贴心的!”
“唉哟,真不愧是新娘子,嘴就是甜,等会儿新郎肯定会被你迷死!”吴芳笑骂道。
“还用等会儿?他早就死心塌地了!”许静说完和吴芳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扑哧”笑出声来。说着话,又有客人到了。
赵唐、魏东、陈兰、梁丹丹、刘科、迟小欢纷纷进来给新娘子贺喜、送红包,弄得崔婷手忙脚乱应接不暇,杨菁见了只好主动顶上帮她稳住阵脚。
正热闹的时候,就听有人叫嚷:“来啦、来啦!”原来是新郎的车队到了。
本来礼上说应该是新郎先到候着新娘才对,但张宁的行程安排是昨天晚上在国外登机返回,考虑到途中变数,比如国外飞机容易晚点等;
还有他从机场出来要先去换好衣服再上车到婚礼现场,算算时间恐怕来不及;
所以两人商量后改了下流程,让许静先到,然后张宁再赶来汇合。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在这儿接待客人,才不致太失礼呀!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张宁跑进来轻轻拥抱着自己的新娘,在她耳边轻声说。
“嘿,搞什么,还没到这步呐,新郎先出去!”杨菁叫着,跑过来轰他走。
张宁大笑:“好、好,我先走,反正就再忍一会儿呗!”
说着就被赶来的韩威和小许七手八脚拉了出去:“大哥,还没轮到你呢,再忍忍呵!”
林树站在门口揣着手,笑呵呵地看他们把女婿推到前边向来宾致辞去了。
主持婚礼的傧相是贾林,正在惊疑找不到新郎官的档口,见张宁被众人从后面拉扯着出现,他指着笑道:“原来新郎已经忍不住,自己跑到后面去找新娘子了!”全场哄堂大笑。
许静在后边支楞着耳朵听前边的动静,生怕他们把张宁耍得太惨。
“没事,你放心吧。”朱晓茹笑道:“两边的领导都在场,那班小子们能闹到哪里去?”
“行,我不管。”许静笑盈盈地坐下来:“反正呢,我这是你俩的预演。要是出格了,等到小师娘你出嫁的那天,看你怎么收场!”
“嘿,你还藏着这样的坏心思啊?”朱晓茹涨红脸,眼里亮晶晶地,伸手就捅她腰眼。许静穿着婚纱没有平日那么灵活,只好抓了杨菁过来挡枪。
三个人正叽叽嘎嘎,江茵掀开帘子惊慌地叫:“你们仨别闹啦,马上要放《婚礼进行曲》哩,快、快,新娘子出来,挽上林爸爸的手。”
又着急忙慌地招呼:“花童呢?花童都过来,排好队。等会儿跟着那阿姨从这边过去,听到没有……?”
这时候在前边,张宁向来宾的致辞已经到了尾声。
“最后,”他说:“希望在病房里,躺在病榻上的妈妈看到儿子和儿媳的婚礼,并在心中祝福我们。
我们也期待着您早日康复,全家一起过上幸福、和美的日子!”他心里清楚这几乎无法实现,但还是这样说了。
人都是有所期待的,哪怕那是渺茫甚至已经不可能。
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秦天抹抹眼角,走上前,拍拍他肩膀陪他站到一侧。
这时,《婚礼进行曲》想起来了。从前方的花门那里走来的小花童高高兴兴地每走三步就从小花篮里抓把花瓣抛洒出去。
“哟,这不是牛牛嘛?”老朱笑着扭脸对周大庆说。周大庆眉开眼笑,紧紧地搂了搂自己的妻子。他们已经复婚了!
牛牛的身后,林树眼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挽着自己的女儿缓步向前。
他过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站在父亲的位置上参加女儿婚礼,更没想过是它会这样盛大、隆重。
他尽量不去看两边数以百计的来宾和记者,努力让自己有些发抖的腿保持平衡。
许静感觉到了父亲的紧张,她偶尔低声提醒父亲注意步伐节奏,用带着白纱手套的手轻轻拍打林树的小臂,尽量安抚他的心情。
在前边是那涂成白色的台子,上面站着的大个子应该就是张宁。
许静在这霎那想起了和魏东相遇的小咖啡馆,想起自己找不到人选抓狂的日子。
她看到了陈海山和他身边微笑向自己招手的陆亭,看到正在点头的吴芳,在他们前边坐着智亚的领导团队,师傅正在悄声和朱晓茹咬耳朵。
哎呀,连韩菊和娄道长都来了,他们身边是马肖萍、郝正刚,抱着他们俩的胖儿子。
帐篷边上罗叶轻声和一位大师傅交代了点什么,然后转过脸来轻轻地朝她挥手……。
“诶,就差这最后的几米了!”林树忽然叹息了声,把她的视线拉回眼前来。
牛牛已经登上台子,把最后的花瓣抛到自己头上,引起场下的一阵笑声。杨菁跑上来招手把完成任务的小花童们引过去,给他们棒棒糖做奖励。
林树则郑重地把女儿的手放在张宁的大手掌里,哆嗦着嘴唇说了句:“我可把她完完整整地交给你啦!”
“放心吧爸爸,我会像爱护自己的眼珠那样爱惜你的女儿!”张宁轻声说。林树叹口气,和秦天并排站到一起。
之后贾林问了些什么其实许静已经听不到了,她满心、满眼都是张宁,是那他那笑得合不拢的大嘴。
她觉得自己耳朵里嗡嗡地,搞不清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回答了些什么?也没听清张宁和自己并排站在一起后说的话。
直到她听见有人喊了句,然后张宁轻轻晃她:“新娘子,大家让你说几句哩。”
“我、我要说什么?”许静有点茫然。她抬头扫了眼台下左右两边,才发现今天来的宾客确实好多!话筒递过来了,她觉得沉甸甸地。
“我,在几年前还想象不到会有这么个婚礼,会有这样多的朋友来捧场。
那时候我刚刚被某外资奢侈品公司踢出大门,正在委屈和愤懑中哩!”
许静这样说着,回忆起自己被魏东遇上并建议自己做猎头的情节来。
“那时候也不懂猎头,甚至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行业。”
她告诉大家:“我是冲着大魏那间阳光充裕的大办公室决定留下来做的,那会儿可没想到真的要过没心思睡觉、闭上眼还在找人的生活!”下面发出轻笑。
“但是,好在我坚持下来了。不但坚持下来,还认识了许多好朋友,值得尊敬的师长,还有我身边的这个家伙!”许静戳戳张宁的胸口,众人再次大笑。
“我想说的是,幸福不会从天而降,我们中也不存在什么‘天选之人’。
奋斗靠的是自己,栽什么瓜、结什么果。当然好师傅是需要的,我庆幸自己有几位特别好的老师不停地指导和纠偏,和他们相处令我受益良多。
托尼、莎莉、大魏、沃尔夫还有娄道长……。
你们既是领导,又是我的先生,领我进门、又让我掌握技能、敢于任事,甚至把整个智心网团队交到我手里面。”
许静说着感到手里多了张面巾纸,她感激地看看丈夫,抹抹眼角。
忽然她将手一挥:“不说那么多感怀的话了!人生就是来经历的,没有经历哪来的故事?哪来的丰富多彩?
我觉得自己在智亚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没有这些上下起伏,平平淡淡一辈子不是我朱莉想过的日子!
就像我手里这束捧花,五彩缤纷才更好看!
在场所有未婚的姑娘们,我现在要把它传给你们,给你们缤纷的生活,激动人心,还有好运和幸福美满,你们要不要?”
“要!”底下的女孩子们大叫起来,她们纷纷涌到中间通道上来,纷纷攘攘、花团锦簇,让那些小伙子们伸长脖子,都不知道该看哪个了。
许静转过身去,让张宁抱住自己的腰,问女孩子们准备好没有,然后全场喊着:“一、二、三!”她将手里的捧花使劲朝身后抛去。
那束花在半空中打着转,飞舞着,划过蓝天白云,在下面不知道多少双粉嫩的手儿的上方悠悠飞过。
那一刻间,人们感到它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就那样向前、向前,不停地朝更远处飞去,以致有个童音叫起来:“妈妈它还没停呢,它到底要去哪儿呀?”
女孩子们惊叫着朝它的方向涌过去。有人甚至跳起来用指尖去够它,让它碰撞、跳跃,似乎在调皮地和姑娘们玩耍,一时间谁也看不清它会花落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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